蔚飞白轻轻叹了口气,眉间的不耐更盛,却到底没有推辞。
“按照流程,确实也是有示范这一项的。不示范,你们也不知道什么叫‘打倒’。”他拍了拍下摆上莫须有的灰,单手闲闲地搭在了腰间的剑上:“那就简单示范一下吧,就一遍。”
随着他的话,他身后的几名师弟们尽数散开来,步履明显匆匆,似是怕自己被殃及。
蔚飞白懒懒散散走到十八铜人面前。
也不知是不是沈西棠的错觉,总觉得沉默如山、分明有两个蔚飞白那么宽和高的十八铜人们,微微颤抖了一下。
连此前震住全场的气势,都莫名弱了一点。
此前还有人悄声说:“不是说他是打输了才来招新大典的吗?那他是不是虎观峰最弱的那个呀?”
纵然已经尽量压低声音,然而在场的都是修士,又有谁真的听不见。
说话的那人也并非真的想要别人听不见,否则自可传音,亦或用其他更隐秘的方式。
分明就是暗暗挑衅。
蔚飞白自然也听见了。
但他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就在他落定脚步的一瞬,所有人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散漫少年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他周身的气势却倏而一变。
他搭在剑柄上的手悄然一翻,从搭改成了握。
下一瞬,长剑出鞘。
剑鸣四野,鹤唳八方。
“虎观峰孤松百寻剑。第一式,惊鹤。”
他声音清越,语调淡淡,剑意却如狂风肆虐!
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出剑,挥剑,甚至他的脚下也只是平直地向前了半步,便见剑影如仙鹤展翅,削向了面前第一尊铜人!
高大悍然的铜人反应极快,周身灵石回路骤亮,防护阵法与防御姿势齐齐摆开,却又哪里是这样的剑意的一敌!
剑影与铜色相撞。
短暂的停顿后,那铜人四肢都被彻底卸下,七零八落滚了一地,轰然倒下!
金属落地,激起一片清脆巨响,直至此刻,才有飞鸟展翅,惊声而起。
是为惊鹊。
墨玉长阶下,无数人怔然看着。
有人目露向往,有人敬畏有之,心中却更多地在复盘方才蔚飞白这一剑究竟击中了哪里,自己等一下要如何出手。
也有人轻轻挑眉,不动声色,多少有点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