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人生实在不怎么长。
沈西棠足足回顾了两遍自己的过往人生,发呆,再双目无神地翻过厚厚一沓望灵仙宗门规,目光落在最后一页的【第一千五百二十三条】和【未完待补充】字样上。
像是看到什么辣眼睛的东西一样,飞快合上。
既然有一千五百二十三条门规,自然不可能区区一节课就讲完。
据说简夫子的课要上足足一季。
换句话说,接下来这一季,每天大清早的第一个时辰,都要和今日一样煎熬的度过。
沈西棠觉得自己宁可去扫弟子所的台阶。
她默默和长孙瑶槿对了个眼神。
然后从对方绝望的眼神里读出了同样的意思。
最绝望的是,一个时辰的时间快到的时候,简夫子冷笑一声,道:“今日午时之前,都是我一人的课。”
众人:“……”
煎熬。
煎熬如上刑。
自从拥有了这一副筑基期的身躯后,沈西棠已经很久都已经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原地坐到屁股疼了。
也不是没有想过尿遁。
就算遁不了,起码也能喘口气。
途中,也确实曾有一位师弟终于按捺不住,举手表示要发言。
简夫子冷冷一眼:“何事?”
那弟子起身:“想如厕。”
简夫子看他一眼,一指点了过来。
那弟子的表情从迷茫开始变得奇妙,然后变得欲言又止,最后默默闭了嘴。
简夫子:“还想去吗?”
弟子沉默片刻:“……不想。”
简夫子颔首:“那坐下继续听吧。”
沈西棠目瞪口呆。
太可怕了。
这也太可怕了。
辟谷不用吃饭也就算了,尚且在她的修仙常识之内。
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让人不用如厕的术法啊!!!
果然,在这一指之后,满场再也没有人敢动尿遁的歪心思了。
终于熬到放课,简夫子高傲地离开以后,众弟子这才筋疲力尽地起身,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座位。
这一日,就算是不少已经辟谷的弟子,都没忍住去了饭堂。
说不上是因为太过筋疲力尽,区区一颗辟谷丹已经无法抚慰被门规和简夫子洗涤了足足一个早上的心灵。
还是多少觉得用饭在这种情况下,就像是在无声地反抗简夫子的暴政。
总之,饭堂爆满,但悄无声息。
大家都不太想说话,默默一手用饭,一手刷起了片云卷。
雁回峰大群的名字悄然改成了【世界上真的有简而言之吗】。
大家在群里汹涌澎湃地展开了对简夫子的抨击和吐槽,其中尤其以那位被一指点去了如厕之意的师弟的崩溃最为醒目。
【我刚刚查到了,简夫子给我来的那一下,名叫入定指。一般来说,都是入定之前……或者说入定过程中突然有那个意思的时候用的。】
【谁能想道,这东西能在这种情况下,用在弟子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