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武仿佛被抽走了骨头,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她赌对了!
沈西棠暗自庆幸。
见了闻人武那态度,便知道他是怕那镜子出现在闻人风初面前的,而他对血脉问题如此看重的模样,想必也是非常害怕闻人风初知道自己用了家主才能使用的寒冰宝鉴。
此后他再见闻人风初,必定会矮上三分,那便是他们扳倒他的机会!
只是那符咒的灰烬到底是哪里来的还尚且不知,所以还是先瞒下来,随后见机行事才是。
“风初,这都是为了闻人家啊!”闻人武急切地解释道,“我不能让你那平妻的孩子继承闻人家。”
“闻人长老,谁来继承闻人家,本来就不是你该决定的事情,”闻人风初平静至极,“而且我还活着,阿醉和阿雪都是好孩子,我在他们之中挑选一个当继承人又有何不可?”
“你口口声声说着血脉有多重要,又怎敢使用那家主才能用的宝器?”闻人风初问道。
见闻人武已经无力反抗,闻人风初便让那两个下人押着他离开了密室。
“这闻人振怎么办呢?”沈西棠开口问道。
傅夫人还坐在地上,闻人振还躺在藤蔓里,这个烂摊子怎么处理还是要看闻人风初的意见。
“闻人振不过是失了神魂的人偶罢了,不多时便会自行消散。”他撂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丝毫不顾失魂落魄的傅夫人。
不过傅夫人听了这话后,眼神里竟然又多了些神采。
“振儿,我的孩子,”她有些痴迷,“就让为娘送你最后一段路吧!”
怀中的人偶渐渐消散,傅夫人瘫倒在地。
众人早已随着闻人风初走了,只剩下沈西棠和卫宵墨二人还在远处。
沈西棠最终内心还是不忍,用术将她抬回她的院子,交给下人处理。
折腾了这么久,天也快亮了,二人携手走在听竹轩的小路上,沈西棠不禁有些感慨。
“血缘、亲情……这些都意味着什么呢?”她感叹道,“是值得付出这么多的东西吗?”
卫宵墨见她神情有些落寞,安慰道:“这些都是人与人之间的纽带。”
人与人之间的纽带有很多,无论是血缘、亲情,还是友情,爱情,都只不过是联络人们感情的一部分罢了。
人们通过这种纽带紧紧的连结在一起,但若是将这种纽带的意义看的太重,超过了人本身,便多少有些本末倒置了。
“阿雪问过我,闻人风初是不是真的爱她阿娘,”沈西棠想起了慕容夫人,“我当时觉得多少是有些爱意的,阿雪却觉得不是。”
她将自己与闻人雪的对话说了说,想听听卫宵墨的看法。
向来冷心冷情的危楼仙君哪听过这种情情爱爱的问题,他的剑能劈穿一万座仙山,却永远看不透爱人的心。
爱慕他的女修也有很多。
但他心里从来也只开了一朵海棠。
卫宵墨想了半天,诚实地说:“我自幼薄情,对这种问题一向不知如何回答。”
……果然,不能问男人这种问题。
沈西棠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知道,阿棠不是避风港,”他看向远处的鱼肚白,“阿棠是可以共度一生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