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懂事以来,包括他母亲在内,侯府当中的所有人,都在不断的告诫着他,遇到官府的人,务必要小心对待,绝不可让对方抓住把柄。
因此,在看到官府来人之后,刘宏也是下意识的站到了一旁。
很快,官府的马车便停到了董家门,一名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将目光看向刘宏。
“下官饶阳县令赵津,见过亭侯,敢问亭侯纠集一众乡里,所为何事?”
虽是行礼,但赵津的语气却是带着一丝质问的意思,尤其还着重点明了“纠集”二字。
这个时期,盛行“清议”之风,无数士人学子,在大肆抨击朝政的同时,更是以“不畏强权”为荣。
因此,即便是面对刘宏这位亭侯,赵津也是没有丝毫的客气。
面对赵津的问话,刘宏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慌色。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搭话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满是嘲讽的笑声:
“哈哈,好一个赵县令,空有一双人眼,怎却跟鱼目一般?”
刘宏扭头望去,顿时脸色大喜,当即快步跑了过去:“师兄,您可来了!”
“嗯,师弟勿忧!”
程昱笑着揉了揉刘宏的脑袋,然后迈步朝着赵津走去。
看到程昱也是儒生打扮,赵津也是强压下胸中怒火,皱眉问道:“你是何人,师承何处?方才为何羞辱本官?”
程昱下巴一扬:“鄙人程昱,家师王潜,方才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何来羞辱之说?”
“呵,我道是谁,原来竟是王伯渊的弟子?那家伙自已尚且学艺不精,怎的还收起弟子来了?”
听到程昱自报家门,赵津顿时冷笑一声。
虽然王潜在本地颇有孝名,但因为他修的公羊学,在这个时期已属末流。
所以,在听到王潜的名字之后,赵津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鄙夷之色。
他话音刚落,刘宏却是气的小脸儿通红,当即怒骂了一声:“狗胆,安敢辱我老师?”
对于此时的刘宏来说,一直悉心教导他各种知识和道理的老师,俨然已成了父亲一般的存在。
这赵津欺负他可以忍,但侮辱老师,是绝不能忍的。
不过,刘宏这边骂声刚起,程昱那边却是抢先一步抽出长剑,然后向前一步,朝着赵津刺去。
赵津见状,顿时脸色一变,刚要躲闪,却感到胸口一痛,程昱的长剑,已然刺进了他的胸口。
“辱我老师者,死!”
程昱冷哼一声,然后又是一刺,赵津也随即双目圆睁,直挺挺的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