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徒梓在他耳边用气声问。
刀烨微微不适地偏了偏头,“大约三个时辰?”
周围是一片黑暗的环境,他们彼此之前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是却可通过清华宗特制的传讯符来知道对方的位置。
他们一行人来通宇洲原本是想要救出被玄鹤带走的慕云,谁知他们趁着黑夜刚一入城,就陷入了一个诡异的阵法之中,并且迟迟未能找到出口。
在黑暗之中各种负面的情绪总是会十分容易地滋生出来,之前已经有人扛不住没有了声息,刀烨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然而毕竟他的精力是有限的,他顾及这么多人,却比其他人更容易中招。
刀烨看着面前对自己微笑的玄独岸便清楚地知道自己中招了,然而却下意识地不想醒过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玄独岸了,甚至有些记不清楚玄独岸的脸了。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着玄独岸的脸,一动不动。
这似乎是在以前清华山的刑堂前。
玄独岸抱着自己那把长刀,坐在窗台上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刀锋,衣服的下摆自然地悬空垂落,被林间的山风吹得微微摇曳。
幻象中玄独岸的眉眼中依稀还带着些许稚嫩,少年时候的他还没有学会怎样很好地收敛起自己眉宇间的阴郁和戾气,但是这些并无法掩盖他的少年朝气和肆意。
那大概是刀烨和玄独岸两个人记忆之中最为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充斥着不大不小的烦恼,和少年人独有的肆无忌惮的野心。
天塌下来有师父扛着,地陷下去有师兄垫着,便是肚子饿了都能晃晃悠悠下去找师姐讹上一顿,每过一段时间他们总会惹出点麻烦让师姐追着暴揍
“你来了。”玄独岸头也不抬地对他说,用他一贯的带着点狡黠的口吻。
“嗯。”刀烨依旧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但是只有他知道自己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说出的这一个字不颤抖。
玄独岸慢条斯理地擦完刀,抬起头冲他笑道:“阿烨,你这是怎么了?”
刀烨费尽地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我没事。”
“你这幅样子可不像看着没事。”玄独岸从窗台上跳下来,那柄长刀刀柄落地发出了一声闷响,他凑到刀烨的面前笑眯眯道:“有什么事情不开心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刀烨苦笑着看着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
如果面前这个人是真的就好了。
“刀烨!”耳边忽然有人大吼了一声,紧接着一只手就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几乎要捏碎他的腕骨。
刀烨吃痛猛地清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无数沾染着血水的藤蔓,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而那只抓着他手腕的手骨节分明,上面甚至有一道明显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