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牧之自然注意到了十月花看到背包里装着钞票鼓起的信封时那炽热的眼神,心道:这姑娘很缺钱么?要是这次她安心带路,不搞什么幺蛾子,就将她爷爷实际上扣掉她四分之三酬劳的事情告诉她。
“锅锅,你为什么要到‘蜡戊’去啊?”行路时,十月花假装不经意地问道,“那边就是缅国的一个小地方,而且还很乱的,他们当地人可经常和条子火并,凶猛得很!”
唐牧之点点头,他也知道这边的乱象,“你只管带路,到地方之后你就回去,我已经将路线记下了。”
十月花悄悄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地点头。
……
此时,哪都通百京总部一处会议室中。
赵方旭、苏董、费董、黄伯仁、书记、徐翔这些哪都通的管理人员,同时被召集。
“将军,是!我明白。”赵方旭少见地站立起来接电话,他表情严肃,再坐下时,董事会众人已经看不清他圆框眼镜后面的样子。
“赵总?怎么说?”董事会苏理事问道。
“很严重!”赵方旭长出一口气,“虽然已经拜托‘清河村’的高手看过了,从蛊毒入手研究生物武器的可能性很小,但别说是我了,上面也不放心。”
黄伯仁忙道:“赵总,这可不是我这个科学组组长不给你准信啊,我们组里在这方面的人才还是太少了,而且我们现在重点放在伍柳派丹法和通讯科技的结合上……”
赵方旭伸手安抚住黄伯仁的情绪,“老黄,老黄!我明白!公司刚刚成立嘛,又不可能做得面面俱到,其实你大可以放心,科研组的重要性,在长远的将来才能更好体现,现在一时没有成果也是很正常的……还有啊,工作是一方面,要注意身体,也要讲究仪容仪表嘛!”
黄伯仁低头看看自己沾了不少污渍的马甲,尴尬道:“赵总您高明,有远见!”
苏董皱眉道:“赵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既然不放心,那么我们采取什么措施?是打还是守?还有,这次情报的来源实在有些让人不放心,为什么有人通过网络就能了解到国外异人的去向动静?而我们却还要向情报部门提交申请去核查?这浪费了我们大量的时间,徐先生,你可同时兼任着华北负责人和公司外交部门一把手的职责呢,这次的事情,你有责任。”
徐翔咽了口吐沫,知道苏董自从挖出他以权谋私倾倒大量资源给自己(实则是掩饰冯宝宝)之后,便对他十分不满。关于这个,徐翔完全理解,公司前期启动资金的大头可是人家苏董出的,自己薅公司羊毛可不就是在薅她的羊毛嘛。
“苏董,您讲的是!这次责任在——”徐翔赶忙承认错误。
“好了!”赵方旭打断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小苏,你说该打还是该守算数吗?我说了也不算,上面说了才算!上面的意思是要打,但不能用力过猛了,要确保‘贝希摩斯’拿不走决定性的东西,但尽量不要造成伤亡。上面说‘贝希摩斯’在漂亮国的能量很大,要和平地解决。”
黄伯仁心道:这么多蛊毒,谁能确保哪一种是“决定性的东西”?说到底还不是“守”么,今年真是不太平,不过据说吃亏的一直是漂亮国……还是在科研这条路上走到黑去摸鱼才好啊,打打杀杀的,太脏太复杂了。
第114章禽兽师
赵方旭敲敲桌子,镜片反射出一道焦虑的光芒,“那就这么定好了……事情要控制在边境线外,一旦让他们进来问题就麻烦了知道吗?公司人手不够,就请南边的几个大派帮帮忙,铁掌门是指望不上了,被人家年轻小伙子打击得抬不起头来。但黄门三才和燕武堂的人不是总说公司有麻烦,他们一定帮么?这次就给他们这个机会——郝意(西南大区负责人)团队已经到了,增援要尽快!”
……
一路跋涉,每次停下休息时,十月花总是故作亲昵地缠上唐牧之,问东问西的,非要从他口中套出些什么不可。
唐牧之偏不遂她的愿,以问句回答问句,这么一番下来,他自己没透露太多东西,倒是十月花迫于学个一两手绝活,竹筒倒豆子般地将她的事情抖露出不少。
原来她是个禽兽师,能力是通过自身的炁与动物沟通以控制动物,其沟通动物的难度与灵智成正比,至灵长类无法沟通,沟通所花费的力气与灵智成反比。
说到自己手段的时候,十月花稍稍有些脸红,显然是自己也有些看不起这个身份。“你大门派出身,可能没有听过这类异人,禽兽师古代就是指挥兽类供贵族观赏玩乐的,那时候还能混个‘下九流’呢,现在人家好歹都成‘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者’了,我们驯个畜生却成了虐待野生动物!”
唐牧之闻言也有些忍俊不禁,他问道:“既然不情愿,何必要学这个?我之前只是稍微一瞥啊,你们村看上去有不少都是外家的好手吧?再者说了,你之前的一套‘凤凰拳’耍得很漂亮么,再练个几年恐怕也算得上高手了。”
十月花失落地摇摇头,天色已晚,她和唐牧之就坐在怒江边上打坐。现在已经到了缅国境内,怒江被缅国人称作“萨尔温江”,现在已经过了涨潮的季节,大可以放心在不远处安睡,只是这里蚊虫不少,唐牧之对这个也没什么办法,为了保存体力只好喷涂驱虫剂。
“御兽之术是我们家传的手段,我公公(爷爷)在这方面不行,但年轻时候打得一手好拳法,在这一带也算有点名气……可他为了不让先人留下的东西失传,除了御兽之术,其他的再不传我——我的拳路可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不是内家的东西,有形无实。你看,锅锅你出身唐门,一定是哪个厉害人物教出来的高徒嘛,这么厉害,教我几招怎么样?”
唐牧之想了想,便道:“你是什么学历?”
“啊?呃……初中,怎么啦?不要问我毕业多久哦。”
唐牧之背靠大树,避开十月花身上冒出的,宛如火焰般热烈的情绪,“我看你还是找个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