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徐翔警惕道。眼前这个人顶个光头,赤裸着上身,露出紧实洁白的肉体,虽然身体上已经积了一层灰尘,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死去的样子!徐翔眼角余光瞥向冯宝宝,只听她疑惑道:“很奇怪,这是个活人,身上却没有一点味道……”
徐翔扣紧冯宝宝的肩膀向后退了几步,见那人迟迟没有做出反应,洞内除了自己微弱的呼吸再无半点声音。他悄悄道:“阿无,这个人,当真还活着吗?”
冯宝宝点点头:“他活着,而且很健康。”
“我们先走……”徐翔话音未落,那静坐如雕像的光头居然猛地朝他们看了过来!
砰!
被冰冷的目光盯住,徐翔感到自己脑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一样!
“阿……无?”
这一声“阿无”却不是徐翔发出的,而是那个枯坐在原地的光头!
他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冯宝宝,眼中竟是惊骇。
“居然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是四哥叫你来的?!冯宝……”
光头话音未落,兀地喷出一口鲜血!
“你认得我?!”冯宝宝终于罕见地露出焦急之色,“你是谁?你认得我?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家人在哪里?”
“阿无!”徐翔死命拽住就要跑过去的冯宝宝,“等一等!”
眼见冯宝宝朝着自己跑来,阮丰居然慌张起来。
“不对,不对……她不认识我,不能说话,不能想,现在也不能和她接触,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
阮丰暗自分析完冯宝宝的话语,像是一个摔倒的孩童一样手足无措,他右手撑住地面站立起来,避开冯宝宝焦急迫切的目光,那目光是多么熟悉啊,在黑暗当中发出明亮的光芒,将他拉入那个无拘无束,豪爽自在的时刻。
“快走……快走……时间对我和她而言都毫无意义,只要再过四十七年,我就能将事前肆无忌惮的告诉她,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阮丰张大嘴巴,下意识朝着洞穴外边跑去,心里还不断萦绕着那个妖魔一般让人绝望的数字。
“四十七、四十七……还要四十七年!为什么!只过去了一半的时间吗?!”
“阿无!”徐翔下意识想朝冯宝宝扑去,腿上却传来一阵剧痛,他摔倒在洞穴地面上,腹部还好巧不巧地撞上一块尖锐的岩石,他眼中霎时出现一抹血色,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起来。“等一等!你别走!把话说清楚……”
后面一句是对着阮丰说的。
“不要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找我!”阮丰惊魂未定,面目狰狞,像是发疯了一般朝着洞外跑去。
冯宝宝夹在徐翔和即将跑开的阮丰之间,她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阮丰的速度很快,若是冯宝宝选择追上去的话一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他,而且徐翔这个状态很可能就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大概是平生第一次,冯宝宝第一次感到名为“纠结”的情绪,茫然地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徐翔,目光当中说不清的复杂,随即她眼神恢复清明,毅然决然朝着阮丰追去!
“阿……无……”
徐翔颤抖着用双手撑离地面,将身体挪移到平整的地面上,眼见冯宝宝的身影消失不见,他心底悲哀之意一闪而过,但还是挣扎着朝洞口爬去。
……
却说唐牧之,丁嶋安两人结束战斗,休整片刻之后两人一同上山将被雪掩埋的背囊和安全绳取了下来。
好在行李用钉子固定地结实,否则哪怕是山峰高处轻微的雪崩都会将其裹挟着冲击下去,现在已经确定身处气局,再想折回山下在茫茫雪地里寻找,那困难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这雪云喷上来,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等雪崩过去吧。”丁嶋安听着山下接连不断的轰鸣声,无奈道。
“这不都是咱俩引起的灾祸,挨着呗。”唐牧之无所谓道:“放宽心,时间还是很充裕的,阮丰又不会离开气局。”
数小时过去,天色还没暗下来的意思,乌云散去,露出明朗的天空,风力已经远不如两人攀登时候那样丁嶋安有些无聊,双手板着岩石便在悬崖上做起引体向上,唐牧之用绳索系住身体,掏出望远镜观望远处绝美的景色。
“话说你都能出阳神了,还用望远镜看个什么劲?”丁嶋安单手顶住山体,倒立身体看着唐牧之,“阳神比望远镜方便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