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挡天劫,无救。”明德摇了摇头。
“师弟他,已成佛。”明慧看着那枚铜黄的锁。
“成佛又如何,痴守凡心,这一遭,终是一劫。”明德轻笑,苍老的面容,深邃的眸满是释然,“师弟他,这一生为了师父,为了虚空寺,独独不曾为过他自己,前二十年,是师父对他的放纵,也是他极少的自由。”
“师兄。”明慧不再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师弟他绕是聪慧,也抵不过宿命。”
“师父他,他早明白了,这也才有了他‘自由’的二十年吧。”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师傅,为何一定要为燕离剃度?”
焚寂法师坐在榻上摸着胡子不说话,那双混浊苍老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窗外,良久才叹了口气:“明德,你是否也觉得为师错了。”
焚寂不再看窗外跪着的优昙,浑浊的眼转来看着明德,“我只能护他二十年自由,明德,他的一生要用来赎罪,即便那不是他的过错。”
此刻的他不再是世人敬仰的智者,只是一个怜惜晚辈的长者。
“他的命,合该一世孤独。只是若有了你们师兄弟,他也便有了亲如手足。”焚寂站起身,倨偻着身子,向外走去,“明德,为师大限将近,今日便闭关。”
焚寂法师走进那间偏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窗外跪着的优昙,又看向了明德,“以后,代为师好好看着他吧。”那眼里的慈爱与乞求让人不忍。
那一日是明德最后见到师傅。
“胭胭。”他呢喃着,那双寒霜凝结的眸子软化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他是做梦了吧。
竟然会梦到小姑娘。
她四年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后,他们在公寓等了许久才相信她是真的不会再出现了,可即便如此,每年他们四人都会回到公寓聚上一次。
“小姑娘长大了。”他轻叹着,又怜惜着她消瘦,“只是瘦了些。”
“还是有些肉才更可爱。”
他伸手想要揉一下小姑娘的头发。
“你在做什么?”
姜幼胭迷蒙的双眼瞬间清醒了起来,眸中一片冷清。
她的声音冷淡又疏离,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姜幼胭的神色很古怪,她没有错过醒来时看到的他眼中的惊喜以及听见自己的话后划过一抹受伤,可这才是最古怪的,这个人怎么可能会用那么腻歪的眼神看着她。
幸而,只是一眨眼功夫,眼前人又恢复了往常那幅外表高岭之花实则内里黑透了的模样。
“夫人怎么了?”他问。
夫人?什么夫人!席崎被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话震惊了。
姜幼胭瞥了他一眼,然后摇头,冷淡道,“无事。”
然后从床榻上爬起来自然得整理了自己的衣襟,然后提着裙摆打算从他身上跨过去。
他却是直接抓住了姜幼胭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