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别的事要说。”姜幼胭深呼吸,挺直了胸膛。
重头戏来了。
四人不约而同地端正了坐姿,可他们这么严阵以待的样子,让姜幼胭更紧张了,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自从遇见七妄后,绯璃便鲜少独自玩乐,走在街上,来往的行人、摊贩的吆喝也与往日并无不同。
行无目的,也没有玩乐的心思,绯璃想着她该回去,毕竟能见着七妄,哪怕对于他的疏离有些无所适从;可她又觉得自己不该太频繁地出现在七妄面前,让七妄踌躇。
明明了见了然笑闹不止,通风的室内却让七妄紧张得连呼吸都克制着。
而且,
了空想起自己幼时读过的奇闻异志:鲛人者,水居如鱼,不废织绩,泣泪成珠。生而不辨雌雄,成年后根据意愿,方分男女。
一心只想当将军的少儿郎因爱成了女儿家。
若是小师叔知道,还会坚持认为绯璃只是一时兴起吗?
不自觉间又将纸页蜷曲,指腹摊平时已有裂纹。
了空的目光从嬉笑着对弈的两人身上略过,又复安静聆听七妄的领悟。
胭胭妹妹以为是自己依赖他们,除了他们自己一无所有。
实际上,他们同样依赖着她。
如果胭胭不曾出现,也许他们四个依旧会因为性格和友谊而合作,会住在一起彼此帮衬。
可远远不会像现在这么亲密。
更不会,把这里当成“家”。
胭胭妹妹的出现让这里多了烟火气,不再只是一栋房子一个居身之所,而是一个家。
是他们依赖胭胭。
随着席崎和陆屿先后离开客厅,赵瑚珊身子一侧,原本坐着的姿势便成了躺在沙发上,大长腿憋屈地翘在沙发外,头枕在双臂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他是想留下胭胭妹妹。
可如何留下,他也毫无把握。
――
等裴金虎练习结束乘月而归,家里一片灯火通明。
裴金虎喜欢这种灯火。
在他第一离家在外求学时,总是格外想念家里,而记忆最多的便是家里的灯。
“我回来了!”
裴金虎推开门,笑得见牙不见眼,眉宇中的疲倦也散去了许多。
沙发上四个人排排坐着,老大他们一如既往地陪着胭胭看他们看来幼稚不已的动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