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的触感,倒像是……一只鞋子???
才碰到这样东西,他的手就立即收回,受惊吓连忙朝它看去!
这个地方怎么会出现鞋子?
太吓人了吧!
视线扫过去,还真是一只靴。
靴子颜色与黑夜一般,若不是有月光的照耀,只怕再好的眼力也看不到。
靴子虽是黑色,鞋面却干净得不像话。九千岁愣了几息,才慢慢从下往上顺着黑靴看上去。
靴子是墨黑色的,衣角也是墨黑色的,借着淡淡的月光还能看到精巧的蛇纹。顺着衣角继续往上,此人精细的腰被黑银相间的腰带紧紧收拢,给人一种很惊美的感觉。再往移,他颈脖处的衣领微微合着,修长白皙的脖子显现出漂亮的幅度。
这人个子高出九千岁不少,更何况九千岁还是盘着尾巴坐在地上仰望他,没几下就感到自己脖子有些酸。
所幸再往脖子上移一点点,入眼的就是一张沉默寡言的俊朗面庞。
……
九千岁看他,他也微微垂了眼帘低了下颌静静地看着九千岁。
两人对视一阵,小孩们的步伐近了,九千岁的双眸也亮了!几乎是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就扯住不放,激动的都结巴了:“将将将将将……将将将将……”
将卿听小孩步伐即将过来,眸中略略一动,微微朝他欠了一下说了声:“得罪。”便飞速将他一把捞起,足尖一点飘飘然就藏身在树。
九千岁被他抱在怀里,手中还紧紧揪着他的衣角,这幅模样虽很不成体统,可他笑得一双圆眼睛都彻底弯了,心里第一次尝受到抹了蜜的滋味。
桃树下孩子纷纷跑过,脚步和笑声稀稀拉拉,很不整齐。
树上九千岁拉着将卿的衣角去抱他的脖子,将卿一套无比端正的衣裳愣是被他扯得看不成。待小孩跑远,将卿又抱着他轻轻一跃回到地面,想将他放下,偏偏这只狐狸抓得紧紧。
将卿沉默了一会:“千岁,请你下来。”
经他提醒,九千岁似乎才反应过来,仿佛是怕他反感一般,连忙放开从他身上乖乖下来。只是人是下来了,但身后的大尾巴还有意无意勾着将卿的腰身,手里也还依旧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放下。
将卿看了他数眼,他也是一副乐呵呵的,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将卿似是很无奈,微微摇头后缓声开口道:“千岁恕我冒犯,难道你之前从未交过朋友?”
九千岁很诚实:“我交过,只是众仙都没和我做朋友。”
将卿双眸很静:“为什么。”
九千岁乐呵呵的,依旧很诚实:“因为我是神明啊。”
听到这个回答,将卿不再问了。他没让九千岁放开他的衣角,也没让他收回尾巴,而是岔开话题道:“今日是中秋。”
九千岁回复的很热情:“嗯!中秋!”
将卿看他一眼,许是怕他不清楚中秋节的意思,只是一味的附和自己便很耐心的地释道:“中秋节,又称团圆节,通常这一天人们会吃月饼赛龙舟。”
九千岁诚心夸赞:“你知道的真多。”
将卿朝他伸出一只手:“千岁你,可愿意与我一起到附近的集市上逛逛?”
九千岁耳朵一动,立即认出这几人是谁。
数月前因旧花村的百姓知道山中有位狐神后,就时常上山游荡希望能遇见狐神向他许愿。
当然旧花村中的人并非每个人都会如此,只有少数才会时常上山找他许愿。比如由董大洲为代表的这群汉子,就经常会上旧花山寻找他。这一回生二回熟,九千岁见了他几次自然认得出。
听到董大洲呼唤自己,九千岁几乎想也不想对身后郁唯说了声等一等,便立即飞往董大洲等人的身旁。
董大洲是村里的一名大汉,长得人高马大极其壮实,脾气更是大得很,村中甚少有人敢和他叫板。只是明明二十来岁,相貌却隐隐、像是三十出头。
九千岁现身他面前,董大洲连忙一换凶神恶煞的表情,合着双手跪地大嚎:“千岁呀千岁!您要与我们做主啊!那日您给我们的银子被人偷了去!”
跟着他的几名大汉也跪着,模样一个比一个惨,都附和道:“是呀是呀,您不晓得俺们几个那日到寄阳城看中几头老牛,原本打算买来给村里犁地,不想问好价格了手往兜里一摸居然空了!”
“这下子钱没了,老牛买不到等明年春天大伙还得自己去犁地。您不晓得,犁地的时候脚踩大地背朝天,汉子们也就算了,要是家里没汉子的,孩子和妇女才是真的惨!”
那几人嚎完,董大洲用袖子抹抹眼泪:“钱丢了这几日我姐姐老骂我,昨日更是把我撵到山里来,这山里虽没有什么,可这吃不饱穿不暖的,我们几个只是些普通人,实在受不起这个罪。昨天和今天我们一点饭都没吃,又不敢回家,所以想想还是到您这里,求求您给我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