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写信吧。”基斯凡卡将口袋里的手机丢进厕所里,“这东西会发酸的,影响食欲。”
“我也这样想。”
“我能问个问题吗?”
“您问吧,这是朋友间的交流。”
“你为何要找她?”
杰福紧紧贴在椅子上,令自己的背部凹陷进去,他大呼小叫,疼得手舞足蹈,他边叫边说道:“她打了我父亲。”
“你父亲?”
“难道我就不能有一位父亲?一位年迈的父亲,他躺在病床上,一位和蔼可亲的父亲,我下班后会走过去,抚摸他的额头,那上面有几条皱纹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慕兰诺拉为何要打他?”
“不知道,所以我得找到她,问清楚。”
“你怎么知道是她打的人?”
“是我父亲告诉我的。”
“人总会说谎。”基斯凡卡低下头去数自己的脚指头,“即使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父亲。”
“不可能。”杰福当即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我爸爸得了病,就要去世了,他不会说谎骗人,更不会欺骗自己的儿子。”
杰福每说一句话,就将脸凑过来,逼近基斯凡卡的鼻尖,基斯凡卡不敢反驳他,他知道,自己若说了话,他父亲的病就会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到时,他也要躺在病床上了。“我相信你。”他努力使眼神显得诚恳,“我相信您和您善良的父亲,一切疾病都打不倒这样一位战士,我祝福你们,以一颗热诚的心。”
实际上,他在心里咒骂这对父子,他祈祷,他向图赛伦祈祷,他仰望卡纳卡蒙托和阿肯米拉王,他渴望古诺博尼的拥抱,他希望年纪大的能枯萎在病榻上,最好让年纪小的也一同离去,那时,他可以站在他们的残骸上哈哈大笑。
“谢谢您的祝福。”杰福流下眼泪,“先吃饭吧,先吃饭,朋友。”
他不忘补充一句:“您的花销由我承担。”
这本就是我应得的,基斯凡卡在心里怒骂着,这无礼的举动使他深感羞愧,这个叫杰福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他本打算回绝他,但立刻想出了更好的主意,等将属于自己的杯盘吞入腹中后,他必须动身了,他要找到慕兰诺拉,将一切都告诉她,将杰福和他无耻的父亲都告诉她,他要将他们的容貌都说出来,不放过任何一根眉毛,就连睫毛也别想逃过他的搜查,他们的秘密都在自己的脚底下,只要她开口,只要她说话,他会安闲地挪开靴子,用双手擦去上面的灰尘,他该伸出自己的舌头,洗净表层的泥垢,将它献给慕兰诺拉,恳求她击垮这对窃贼般的父子,这并不是什么报复,这一连串行动里混杂不了恨意,更高远的目标,更崇高的理想因基斯凡卡而建立起来,如果他不行动,他们一定会动手的,到那时,受伤的一定是无辜者。
基斯凡卡知道自己是英雄。
他舍弃掉已有的一切,坐在这里吃饭,坐在这样一家简陋的小店里,他的正对面是个无赖,他的周围坐满了无所事事的人渣,他们虎视眈眈,以一种贪婪又愤怒的眼神看过来,基斯凡卡必须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他随时有可能跳起来,跳到他们的餐桌上,将新鲜的浓汤浇到他们的领带里。杰福站起来了,基斯凡卡立刻将椅子扔进洗手池,他们要行动了,他们的背后站着自己的仇敌,这是次早有预谋的行动,他是位伟大又睿智的英雄,因此这时候该活动活动,基斯凡卡打开小店的大门,走进电话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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