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当她到达神木楼时,一股灼热气息迎面扑来,燎原的烈火无情地烤炙着身前已经化为废墟的塔楼,尚祎琳双眸无神地盯着眼前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的神木楼,此时没有任何惨叫声,有的只是点点火星和弥天的烟雾。半响之后,好似想起了什么,尚祎琳迈着蹒跚的步伐向摇摇欲坠的塔楼内行去,屋内遍布着七零八落的尸体,此时都已经在长时间的高温下失去了人型,或许之前有战斗的痕迹,不过如今都已被木屑的灰烬所取代。有时被房梁的残木或横躺在地上的尸体绊倒,有时火星会附上那一身绯色的红衣烧掉一块。这些对于尚祎琳来说就好似没有任何感觉,此时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或者说一个人名:尚祎莎!
从閖炎门中得知,由于最近联系不上远在数百里之外的神木楼,正好需要一个探子去查看一下具体情况,担心妹妹安危的尚祎琳自然是第一个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但是没想到的是……
见到神木门时已是眼前的光景!美眸含着闪烁的泪花、心里噙着那一份焦急,从前门步入后院,尚祎琳身上早就衣衫不整,俏脸上多出几道被火焰熏烤的伤痕。
漫无目的地寻找着,突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席,静静地平躺在草坪上,远看是那么安静、悄无声息。。。。。
”祎莎!“
几乎是撕声力竭地吼出这个名字,尚祎琳的脚底传出一道破风声响,绯红色的倩影直直地向静静躺在火海中的妹妹飚射而去。幸好是在外院,尚祎莎并没有像神木楼中的弟子和长老那般惨死,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憔悴的俏脸早已苍白无光,干裂的红唇微微翕合。一手托起妹妹的后脑勺,另一只空闲的玉手放在她的鼻梁下,只觉察到微弱的呼吸,而且似乎随时都要泯灭于无形。
”祎莎,醒醒啊!祎莎,姐姐来了!!你醒醒啊。。。。“凄婉哀绝的叫声惊动了山林,刚从大火中稍稍平息的鸟儿听到这叫声再次陷入恐慌,瑟瑟发抖。
滴滴晶莹的泪水落在前者苍白的俏脸上,似乎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湿润,尚祎莎的秀眉开始微微抽动。
”祎莎?“看见妹妹有苏醒的迹象,一股欣喜涌上心头,尚祎琳连忙继续唤着她的名字。
“咳。。。咳咳。。。。”干咳了两声,尚祎琳的口中吐出两口殷红的鲜血,胸部剧烈起伏着,想必之前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姐姐?睁开朦胧的双眸,眼前出现了模糊的红衣倩影,尚祎莎似乎有什么想说的,欲坐起身,却十分勉强。
“你先躺下!”见妹妹这幅模样,尚祎琳不由得心疼,赶紧轻声哗她躺下。随即秀美间闪过一丝凝重,“告诉我,神木楼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门。。。门主。。。道士。。。穿白衣服的道士。。。”听姐姐的询问,尚祎莎也显得很激动,嘴巴不断翕合着,似乎是想要将知道的全盘告诉姐姐,可是随着一声干咳又是几口血水从嘴角溢出。
见妹妹的状况很不妙,尚祎琳只好先用妖力将她的伤势暂时稳住,并且治愈了一些皮肉伤,至于内伤,得先将她送回閖炎门才能有专门的丹药治愈。
一路上快马加鞭,生怕妹妹的伤势恶化。途径一些村落,一些风声舆论却是再次给予尚祎琳沉重的打击。
“听说了吗,閖炎门几天前夜里被灭门了?”
“怎么可能,閖炎门的门主可是妖王强者!”
“切,你知道个啥,人家道盟也不知道是发的什么疯,出动一帮道士直接血洗了閖炎门。其中最厉害的还是个地阶高手呢!”
“地阶高手!!!”显然这个词汇对于那些小妖的震撼力有多强,闻此者皆是打了个寒颤,地阶的高手可是普遍和妖王旗鼓相当的存在。
“可是那閖炎门不是一直不理外界俗事,自管自的吗,怎么会招惹到这种家伙!?”
“谁知道呀。。。。这下手真狠,一个都没放过。。。。”
“蓝熏。。。。”贝齿轻咬红唇,尚祎琳的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名字便是她。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切实际的舆论甩出脑外,像是在说服自己,“怎么可能嘛,一定是假的!閖炎门又没什么天大的仇家,再说门主和长老他们这么厉害。。。”
坚持着这种想法,尚祎琳更是加快了速度。离开宗门将近一个月后再次回到这里,眼前的惨象却是令她差点昏厥过去。
与神木楼被灭门时的景象不尽相同,比起那焚烧一切的大火更令人绝望的是肉眼可见的遍地尸骨,那些还未腐烂的尸体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当中,令人作呕。手脚乱七八糟地被分离,瞳孔绝望地张着。难以想象,未满一个月的时间,那祥和安宁的閖炎门竟然化为眼前的样子。
有些颤抖地揉了揉双眸,尚祎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实实在在的触觉告诉她这就是事实!一个月的时间,连续神木楼和閖炎门两大宗门被无声无息地连根拔起;一个月的时间,尚祎琳从平静的生活中被拉入了地域。宛如脱力一般跪倒在地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也压抑,失去一切的女子缓缓抽泣,接着哭声愈演愈烈,直至仰天哀嚎。
兰玉拉住了杨颜枫,“我们不是本地人,不能太过引人注目,别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
杨颜枫摆了摆手,“我只是想试一下所谓的铂金级冒险家究竟是什么水准,这可是难得一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