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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不善言辞,却可以用其他方式向她表明心迹。
他要她明白,此心坚定不移,无须有一丝一毫的忧虑。
……
孔珧这盏茶吃了足有一个时辰还多。
卒子回来便教人上茶,还说天气寒凉,难为她跑这一遭,要她趁热吃了,暖暖身子。
阿悦悄悄问卒子,“这话可是李都督亲口说的?”那卒子笑着应了句是,神情里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意味深长。
阿悦不由大喜,觑着人走了,回头偷偷冲着自家女郎挤眉弄眼,孔珧瞪了她一眼,脸早红透了。
她心里边不是没有疑惑:李勖那般不解风情之人,如何会说出这样贴心的话来,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还是说,他其实是面冷心热,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
抑或者是,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了父亲的缘故才对她客气几分。
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孔珧有足够的时间思来想去,坐立不安。
就在她自觉快要煎熬得承受不住之时,李勖终于姗姗来迟。
闻听门口一声“都督”,孔珧赶紧从坐榻上走下来,如预先想好的那般,将礼施得落落大方,眉眼低垂,含着恰到好处的羞怯。
“夫人,这位是孔继隐之女。”
头顶的声音温润柔和,像是李勖。
孔珧一愣,缓缓抬起头来,视线沿着两挂并排而立的衣裾一寸寸上移,看到一对龙章凤姿的年轻夫妇。
第090章第90章
李勖今天着实是变了个人,之前可谓是面肃如冰,此刻却眉眼舒展,望之一如春江解冻,浑身上下春风招展。
而他身旁的谢女依旧如往昔般明艳照人,许是这两年又出落了些,孔珧仔细端详她,竟觉得她的容貌比从前更胜三分,眼角眉梢蕴带一股妩媚的威仪。
她怎么来了!
孔珧的心先凉了半截,微微仰视着身前高挑的女郎,一时间不免有些自惭形秽,以至于升腾起了想要逃离的念头。
慌乱之际,还是阿父的教诲令她稳了心神,孔继隐曾苦口勉励她,“我儿莫要妄自菲薄,须知以色侍人者无一长久,女子与男子也无不同,若想成事,最终都是要靠德行心智取胜。”
孔珧心里默默念着这番话,飞快盘算对策。
“原来是孔家娘子。”
谢女含笑打量过来,“你父亲治经修儒,乐善好施,在浙东一带素有美名,我在闺中时便曾听人提及,存之此番入会稽又深得他关照,实令我感激不尽。”
说话间已扶着李勖的手坐在了上首主位,李勖则敬陪在侧,一臂搭在她身后的凭几上,半扶半护的姿势。
孔珧看在眼里,一时间惊讶得顾不上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