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在后面,不敢出来。”容夫人笑道。
不敢出来?
怪不得从进门开始,容疏就感觉到好像有人暗中窥视他们。
原来,是便宜爹?
她看到旁边的门帘动了动。
随即,一个身材高大,面色微黑的壮硕男人从屋里出来,有些慌乱地道:“你胡说什么?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我没害怕!”
“爹没害怕,爹最勇敢了。”方铎给面子地道。
容正老脸通红,“胡咧咧什么!”
和容夫人的淡定截然相反,他手足无措,面对容疏的时候像锯嘴的葫芦,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是微红的眼眶和无处安放的手脚,出卖了他此刻的激动。
“阿疏,坐,快坐。”容正道。
容夫人笑道:“你不坐,孩子怎么好意思坐?你快坐下。”
“哦哦。”容正撩了撩袍子,准备挨着容夫人坐下。
容疏对他点点头,酝酿了片刻,“爹。”
她想过了。
爹娘就是爹娘。
前身记忆里,有许多一家人的温情回忆。
她认或者不认,这都是前身的爹娘。
容疏目前不太想和他们走得多近,但是承认彼此身份是应该的。
在一个称谓上,实在犯不着纠结。
没想到,容正听了这一声“爹”,激动得险些从榻上摔下来,脸涨得通红,“哎,哎,阿疏,阿疏……好孩子,好孩子。”
容疏默默表示,您不用复读,我年纪轻轻,耳力还行。
“当年是爹不好,让你们姐弟两个人吃了那么多苦头……”容正语无伦次,“好了,现在看你们都好,好好好……”
容夫人却打断他的话,笑嗔道:“你还总不服老,你看看你现在,絮絮叨叨,说话都说不清楚。”
不服老?
什么场合下说的?
容疏表示:这是她能听的吗?
“高兴,我是太高兴。”容正在榻上重新坐下。
说实话,他如此激动,容疏有些压力。
但是很显然,容夫人很会化解这种压力。
她笑着拉容疏到身边说话,问她近况,又问了问容琅在边关的情形。
容疏一一应了。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容夫人避开了他们夫妇离开之后,容疏姐弟俩的日子。
容疏对此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她不喜欢回忆苦涩。
过去的就过去了,再回味一遍,只会让自己难过。
在容夫人的努力下,谈话还算轻松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