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道:“对对对。渐离,你媳妇这会儿还忙着吗?不忙的话,让她回来给义父行个礼。”
卫宴道:“我刚从她那里回来,还有很多患者,估计得忙到晚上才能回家。”
“让她忙正事,”王瑾笑道,“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渐离陪我去大相国寺走走就行。”
“义父要去大相国寺?”卫宴问。
“嗯。”王瑾颔首,“我和国师,从前也有些交情。他圆寂之后,我一直想去看看他,唉。”
李氏忙张罗香烛,让他们带去。
卫宴陪王瑾一起登上马车,往大相国寺而去。
马车辚辚而行,车厢隔开了外间大部分的喧哗热闹。
王瑾双手放在膝上,面色慈爱,“渐离啊,这段日子,你受委屈了。”
卫宴摇头:“不委屈。义父告诉过我,做正确的事情,不必畏手畏脚,自有皇上为我撑腰,我始终记在心头,不敢忘记。”
仔细想想,王瑾跟他说的诸多大道理,没有歪理邪说。
他一直奉王瑾如亲生父亲,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也一心一意地去做。
现在想想,可能王瑾说那些,是不是为了维持人设?
王瑾可能有时候,也希望他做不到,或者做歪了吧。
不过这些猜测,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都无从验证。
之前,随着当年父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浮出水面,真相大白之后,卫宴心中感到羞耻,所以便彻底放下了这件事情。
那是父亲的耻辱,也是他羞于提起的。
然而自容疏发现了王瑾的异常之后,卫宴越想越觉得不对。
——既然王瑾靠不住,他关于当年的描述,有没有故意误导自己?
他在父亲当年那件事情中,又充当了怎样的角色?
卫宴已经让昭苏,暗中调查当年之事。
这会儿昭苏应该已经到西北了。
仔细想想,从前他盲目相信父亲,后来又盲目否认,始终没有好好彻查当年的事情。
所以现在亡羊补牢,希望不晚。
王瑾道:“我现在后悔,把你教得太过刚直。渐离,你得为自己好好谋划一下将来。这次的困境,想要自己走出来,很难……得有贵人相助。”
卫宴:所以,这就来了?
原来是上午一计不成,所以下午王瑾又生一计?
他不动声色地道:“义父所言甚是。战王爷和高大人,都是我的贵人。”
据说高无忌,在朝堂上以一敌几十,舌战朝臣,为自己开脱。
高无忌表示,如果上下嘴皮子动动就能给人定罪,那你们这些垃圾,早就死在老夫的铁齿铜牙之下了。
他就看不惯,这些人严以待人,宽以律己。
雪灾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往后躲,恨不能躲回娘胎里。
那卫宴不仅自己去,还带着媳妇去了,容易吗?
回来容疏穷得都舍不得给他上好茶了。
容疏:如有此事,纯属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