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我没事,刚才跟大表哥有些误会。让大家见笑了。今天是姨夫的四十大寿,姨母快招待各位夫人去席上。让秋云帮我收拾收拾,这些家里的事情,容后再向姨母禀明。”
几位夫人面上的神色变得疑惑起来,怎么回事?
刚刚,这林小姐还哭天抢地,一副清白被人玷污后寻死觅活的贞女烈妇样子,并真的晕死过去。这会听着,倒不是这么回事了。
还说这些是家里的事,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说我们这些外人,应该回避嘛。
说起来,也确实是人家后院的事。
“诗诗,你莫怕,莫管他是什么身份,姨母豁出这身皮,也要为你做主。你二表哥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可怜你与他……咳咳咳……”
余夫人嘤嘤嘤哭诉,仿佛被欺辱的人是她。
林诗诗看着她这副做派,只感到恶心,要不是重来一世,谁人能知道这副柔弱女子的身体里,是怎么样的黑心黑肺。
果然,旁边的几个夫人闻言又被说得动容,打消了转身离开的心思。其中一个五十开外,两鬓染霜的富态夫人上前一步道:
“林小姐,你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朗朗乾坤,管他是什么妖鬼蛇神,我鲁国公夫人今天这事就要管到底。”
“算我一个”
“还有我”
……
其余几位夫人也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林诗诗垂眸,掩下眼底的冷笑,姨母真是高明,把京城有名望交际面广的鲁国公夫人都叫了过来,见证这一切。
怪不得上一世,陆昶只能被迫放弃宗子之位,卸去羽林卫中郎将之职,狼狈远走西北边境。
而自已名声尽毁,得姨母“怜悯”,带着巨额家财,嫁给二表哥陆旭为妾。她被困在后宅之中,家财全被姨母哄骗走,姨母放任陆旭的正妻沈玉娇往死里磋磨她……
林诗诗眼前浮现了前世,自已血淋淋凄惨而悲凉的短暂一生。
而一切的不幸,都是从今天开始……
当时,镇国将军府家主陆话怀喜四十大寿,大宴宾客,林诗诗的姨母余月扶是陆怀喜的继室,当家主母。
林诗诗的父亲林卫是宁海富商,林诗诗从小在宁海长大,十二岁那年,母亲余月瑶将她送往在京城做官的外祖家,为女儿以后的婚事铺路。
十四岁那年,林卫夫妇出海的船只出事,外祖母得知后气急攻心猝死。姨母余月扶将林诗诗接入镇国将军府,如今已两年。
林诗诗与余月扶的儿子陆旭朝夕相处,互生情愫,余月扶似乎也乐见其成,林诗诗以为,她以后会嫁给表哥陆旭为妻。
谁承想,突生变故。
镇国公陆怀喜生辰这天,十六岁的林诗诗,打扮得玲珑可人,喜悦的招待着来府上做客的小娘子们。
丫鬟春雨悄悄跟她说,表哥在府里的别院等她。表哥总是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惊喜给她,她想也没想就去了。
结果,推开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她以为是表哥跟她玩惊喜,往里一直走到厢房,低垂的围帐里,隐隐约约有个男子的身影,她绷住笑走了过去。
撩开帘帐,却是胸襟大敞的大表哥陆昶。
陆昶是陆怀喜的前夫人崔氏所生,府中嫡长子,他刚牙牙学语时,生母便去世了。
陆昶被养在老国公膝下,老国公临终前,将八岁的陆昶送入西北军营旧部,一直到十八岁才回京,加入羽林卫,两年做到了中郎将。
林诗诗时不时会在府上碰见他,但因为他与姨母关系微妙,又是个冷面人,所以见了要么绕开,绕不开也就打个招呼,唤一声“大表哥”。
在她心里,姨母余氏的儿子陆旭才是她真正的表哥,没有外人的时候,她就直呼陆旭“表哥”,而不是“二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