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赵卿诺暗笑自已操的哪门子心。
她朝老夫人福了福,行了一个问安礼。
见她这礼行的规矩,全然不似头一日请安时的样子,老夫人神色稍缓:“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女,早年因着些事,一直在她外祖家生活,这几次才接了回来。”说完,又朝赵卿诺招招手,“阿诺,这位是御史武大人家的夫人。”
“给夫人请安。”赵卿诺应声,向这位宛若首饰架一般的夫人屈膝见礼。
才刚弯了膝盖,便听到一声尖锐的哼声,随即便是细细地仿佛被掐着嗓子一般的声音:“当不大伯府姑娘的大礼!昨日姑娘好大的威风,把我那侄儿打的头破血流,直接去了半条命!”
听到这话,赵卿诺收回原本挤出的笑容,站直身,直直地望着她反问:“你那侄儿就是那个钱元?那你知道你侄儿为什么挨打?若是知道怎么还有脸来问。”
她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听得武夫人钱氏当下脸色一变,旋即大怒,直接站起身,抬手便用短胖的食指着赵卿诺的鼻子呵斥:“你个没教养的!便是这么和长辈的说话!我那侄儿最是乖巧,纵使有错自有我哥嫂教训,再不济还有我这姑母在这,哪轮得到你个野种出手?”
她声音尖锐,音调又高,直接嚷嚷开,刺的人耳膜发痛。
老夫人周氏皱紧眉头:“武夫人!你也说了你那侄儿自有你家人管教,我家女孩儿自然也有我家管着。这到底是我宁远伯府,有什么只管好好说,上来便吵嚷算是什么!老身还活着呢!哪轮到你来这对着我家女孩指手画脚!这便是你的教养!”
老夫人周氏一拍桌子,高声质问。
正要反驳的赵卿诺因她这维护惊讶不已。这段时间,虽说老夫人周氏没再找她麻烦,却也是冷着一张脸,对她很有些眼不见为净的感觉。
“哎呦!这是占着地界儿欺压苦主来了!”武夫人一拍大腿哭嚎起来,“我那侄儿好好的去参加个宴会,就被打的一头是血的抬回家,我不过来问问,便被这般指着鼻子教训!真是勋贵家的风范……”
“武夫人,你侄儿做了什么你自已心里清楚,真掰扯开,你家才是理亏的。”赵卿诺打断她,心里只觉得荒唐,这惹事的怎么有脸上门来闹。
“我家理亏?我家做什么了理亏!我就知道我侄儿让你打了!我上门要个说法,你家现在又在这仗着身份欺负我一介妇人!不过是瞧我夫君官职低,又看不起我娘家是商户人家罢了!但你别忘了!咱大魏是讲究王法了!”
武夫人钱氏干脆跳了起来,朝赵卿诺挥舞着手。
赵卿诺两世头次见到这么胡搅蛮缠颠倒是非的人,后退两步躲开她,攥紧拳头,耐心将要耗尽。
武夫人往前撵着,跳着脚,伸长胳膊,她蓄着长长的指甲,修剪的尖尖的指甲上涂着猩红的蔻丹……
“快拦住她!成何体统!仔细抓了脸!”老夫人周氏连忙摆手,让一旁傻眼的丫鬟婆子赶紧上前护住赵卿诺。
得了命令的丫鬟婆子一拥而上,可对比武夫人的身材,这些人便显得如瘦弱的小鸭子一般,哪拦得住人。
混乱间,一声脆响,那留着指甲的巴掌便落在一个丫鬟脸上,立时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带着血淋淋的划痕。
赵卿诺再不能忍,抬手就卸了武夫人那条胳膊,杀猪一般的声音瞬间响彻松鹤堂,就见武夫人那胳膊以一个怪异的状态拧着。
得了消息被匆忙请回来的宁远伯姜世年,被这声音惊得脚下一个踉跄,好悬没摔在外头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