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晚在冷言的提醒下赶往京兆府,途中路过绸缎庄,还特意去买了一身男装换上。
她来到京兆府门口,发现京兆府早已经被看热闹的百姓包围了,里里外外水泄不通,看守的衙役都被挤得东倒西歪,衣衫不整。
在无可奈何之下,京兆府只能临时从东西二厂之中抽调了一部分的内卫来维持秩序。
苏念晚被冷言护着,可还是被推搡了几下,她听到了一些幸灾乐祸的议论之声。
“嘿嘿,这个案子是真有趣。柳大人刚刚才因为通州叛乱之事立下功劳回京,京兆府尹的位子屁股还没坐热呢,他儿子就来这么一出,你们猜,他会这么判?”
“不管怎么判,这个面子他是丢大了。按照我朝律法,凡奸淫胁迫妇女者,情节严重者,斩;未遂者,剥光衣服吊于城墙之上示众,且重打三十大板。柳宗杰属于未遂……”
“何止未遂,他胁迫的还不是妇女呢。哈哈,有意思。没想到咱新上任的工部侍郎居然还有断袖之癖。这下不仅是柳家,皇上的脸都丢尽了哟。”
苏念晚听闻,低垂眼睑微笑着。
冷言暗中使劲,她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排,正巧看到孟博阳站在公堂上,口沫横飞地诉说着昨晚发生的事。
“……柳大人,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的英雄阁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酒楼,生意火爆全靠小毅唱戏唱得好。如今,小毅被令公子吓破了胆,这这这……以后没脸见人了,还怎么登台唱戏?”
“柳大人若是不能给草民一个交代,草民不服。”
孟博阳的话音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柳宗杰跪在一旁,脸色阴沉,呼吸有些隐忍,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公堂之上的柳文隆。
父子俩各怀心事,每个人都在等着柳文隆的判决。
“啪。”
惊堂木重重一响,喧闹的公堂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噤若寒蝉地看向了柳文隆。
他扫视了一圈,双眸猩红,缓缓说道:“柳宗杰,你奸邪无耻,不仅辜负圣上恩典,也愧对父母教诲。今日本官依法判你重打三十大板,吊于城墙之上示众三天。”
“爹……”柳宗杰终于抬起头,他对上了父亲杀气腾腾的眼神。
他的心骤然一紧,双拳紧握,重重地磕了个头。“卑职……叩谢大人……”
“退堂。拉出去。”柳文隆片刻都不想多待,有些狼狈的仓皇而逃。
四名衙役走上前去,将柳宗杰从地上拉了起来。
“柳公子,对不住了,这是大人的判决,您……忍一忍吧。”
说完,衙役毫不留情地当众褪下了柳宗杰的裤子,将他按在冰冷的地上开始打起了板子。
苏念晚急忙转过身去挤出了人群。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柳宗杰,让四个衙役拖拽着走出了京兆府衙门。
所有人都自觉地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当柳宗杰被拖着从苏念晚的面前经过时,他一眼就认出了女扮男装的苏念晚。
两人的目光交接,苏念晚在他眼中看到了强烈的不甘和恨意。
她知道,只要不死,他们俩之间的纠缠就会无休无止。
苏念晚再次对柳宗杰动了杀心。
回到镇国将军府,苏念晚垂头丧气地往房间走,路过院子的时候看到苏沉砚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下棋。
昨天夜里两人的争吵画面顿时就浮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