洹羽微微攥紧了拳头,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宁时,”她的表情郑重而严肃,“我们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我没有办法违心的说我是站在盟军这边的,其实,我想你能够明白的,青国和琅国的盟军,于我而言,很大程度上,他们是我的仇人。”
洹羽从心底里不愿将宁时归于他们。
从这一世遇见宁时起,洹羽就觉得他和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她才会再一次义无反顾,明知两人之间不会有结果,也一而再再而三地飞蛾扑火。
宁时看着面色凝重的洹羽,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夹杂着些许无奈。
沉默片刻,宁时开口道:
“现在的你我,根本没有能力和整个盟军抗衡,如果贸然站在对立面,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知道,所以让我一个人去,我想试着说服银翎离开。”
“呵,”宁时冷笑一声,“别天真了,她是一族之长,一国之君。你别看她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其实性格跟你差不多,认死理。况且,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宁时眼里的无奈转化成了毫不掩饰的愠怒。
“宁时,既然你知我个性几何,也知道,若是现在答应你留下,不过是在敷衍你而已。”洹羽也不想再顾左右而言他的兜圈子了,她定定地盯着那双霁色眸子,鼓足勇气道:
“所以,要么你现在让我走,要么待会我自己偷偷走。”
“你!”
两人话赶话,都有些越说越有些上火的味道。
“好,洹羽,你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我拦不住你,但这一次,你自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那双眸子里萦绕着压抑不住的青色雾气,仿佛随时要喷涌而出,将眼前的人吞没。
洹羽看得出他在极力克制。
“啪—”一声,宁时忽地掀开帐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洹羽只看到那墨色的背影一闪而过,就被门帘隔绝了视线。
洹羽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对着那忽然消失地背影轻轻吐了出来,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他是真的生气了吧,可让自己违心地待在他身边做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的金丝雀,她做不到。
从前的自己怎么也不会忤逆宁时的意思,如今仗着他对自己的纵容,愈加大胆起来,这是第一次如此强硬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虽然他头也不回的离去,洹羽心里有些失落,但至少,她敢在他的面前表现真实的自己了。
这一世,她终于明白,平等地相爱才是她想要的,她不想做一个永远听从于他依附于他毫无自己的人。
洹羽动作迅速地收拾好为数不多的行李,等暮色将领,守卫交班的间隙,偷偷溜进了林子里。
洹羽心想,宁时应该是真的很生气,一直都没有再出现。
于是她留了张字条,字条上写着,"待一切尘埃落定,与君再聚匙如"。ωWW。
洹羽记得当时宁时和银翎他们约定三日后入夜,信号地见。这片丛林树冠高耸,林叶茂密,信号必然要醒目才行,于是洹羽边走边抬头观察夜空中可有银翎他们发出的信号。
突然西南方向的上空一道白色的弧光闪过,在天空中留下了一抹妖冶的亮色。
洹羽记得银翎的羽蛛是白色的,那很大可能就是银翎放出的信号,洹羽立刻甩出白绸绑到树枝上,借着力量腾空而起,迅速地向信号的地方飞去。
往那个方向飞了一会儿,已经快到蜀国鱼川城的城界了,洹羽怕引人注目,还是决定走过去。
很快她便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银翎和顾潇。
“太好了,真的是你们!”洹羽见到想找的人,一时有些兴奋地冲了过去。
银翎首先看到了她,也开心地跑了过来。
“羽姐姐,几天不见,好想你呀!”银翎毫不见外地扑到洹羽怀里,“咦,那个黑脸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