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秋曼等宫人退下,云绾那副客气模样再也绷不住,乌眸定定看向司马濯:“现下没旁人了,你不必再假惺惺装相。”
司马濯掀了眼皮睨她一眼,并没出声,只舀了一勺汤药,送到她的嘴边。
云绾嗅到那苦味,眉心轻蹙,嘴巴却是紧紧抿着。
“张嘴。”
冷冷的嗓音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云绾依旧咬着唇,水眸圆睁,虚弱苍白的脸庞透着一股倔强之色。
司马濯知道她这是又拧着了,下颌线条也不禁绷紧,胸口那种熟悉的闷堵感又席卷而来。
他特地来赶来看她,她不但不领情,还甩脸色给他?看来真是他太惯着她。
“太后再不张嘴,朕不介意用昨夜的方式喂你喝药。”
这不带感情的话语甫一传入云绾耳中,眼前立刻就浮现昨夜他喂她喝酒的场景,雪白的颊边因羞愤而泛着红。
见司马濯真的要收回汤匙喝药,云绾忙不迭扯住他的袖子:“不要。”
司马濯瞥过她扯住袖角的细白手指,视线又幽幽落在她轻颤的羽睫之上:“愿意喝药了?”
云绾无力承受他这强势的注视,收回手,低低嗯了声。
“这才乖。”司马濯重新舀起一勺汤药,送到她唇边。
这次,云绾乖乖张开嘴。
汤药入口,她小脸微皱。
司马濯以为她是怕苦,语气不禁放柔了些:“良药苦口,你乖乖喝了,朕叫人给你多送些蜜饯。”
云绾听到他这哄孩子般的语气,仰起头,一脸古怪神情地看他。
司马濯面无波澜,又喂了她一勺:“这般看朕作甚。”
云绾抿唇,心说这人喜怒无常,这会儿又是给她喂药又是柔声哄她,指不定后面又怎样折磨她。
“这药的味道,和昨日的不一样。”云绾低声道。
司马濯眉心微动,似是记起什么,淡淡道:“昨日是避子汤,今日这是治你心症的汤药,味道自然不同。”
云绾恍神般轻轻哦了声,须臾,她道:“那喝完这碗,叫他们别忘了再煮一碗避子汤。。。。。。昨夜没及时喝,又昏睡一日,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或可加大药量。。。。。。唔!”
话还没说完,盛药的汤匙就生硬地塞入她的嘴里。
云绾险些被汤药呛到,嘴角也有汤药洒落,滴了些在衣衫与被子上,她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面前的男人,他这又是发什么疯?
“好好吃你的药,其余的事自有御医考虑。”
司马濯很是不喜她这副坦然又澄澈的眸光,面无表情地加快了喂药的动作。
云绾一口接着一口喝,险些跟不上他喂药的速度,心里不由骂他混蛋,连喝个药都要折腾她。
见她垂眸喝药的乖巧模样,司马濯忽的想到他幼年养的那只兔子,进食时也是这般一口一口啃着菜叶,安静又温驯……
待一碗药喂完,他拿帕子细细替她擦着嘴角,语气柔缓:“御医说你气血亏损,需要静养,这阵子朕不会再碰你,你好生歇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