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杀了我。”
音希淡漠、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讨论的并不是自已的性命,而是什么无关的东西亦或是路边花草。
“杀了我就知道链子是不是在我身上,敢赌吗?”
——答案当然是不敢的。
在陡然的安静中,音希知晓了他们的选择。
那酒楼掌柜被抓走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扬州,巫医自从中获取到了他的身份,因此昨晚开了毒果断将叛徒毒杀。
这是唯一一匹摆在明面上的狼。
在不知道剩下的狼人数量是一头还是两头的情况下,他们不敢赌月老的链子。
万一她说的是真的,那好人阵营一下就失去了两道力量。
而这将是不可挽回的打击。
“爹,如果不放心的话,那就让她杀掉叛徒以证清白。”被称作少东家的青年提出建议,“牢里关着的那个叛徒身份不是被卜算出来了吗?”
班主眼前一亮。
不管月老是不是摇摆的墙头草,但她与好人阵营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杀掉叛徒是所有移民所心照不宣的共识。
“看在同样是巫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班主并不觉得把自已同伴推出去送死有什么问题,“第一天我卜算了我儿子,没有问题,第二天我卜算出了叛徒的身份,然后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县衙。”
音希讥讽一笑。
“你儿子?”
她的视线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轮转,眼神中透着嘲意。
“别以为套了个壳子就真把人当自已的血脉至亲,巫医手里还捏着药呢,你猜他到时候是救你还是救他自已。”
“月老!!!”
班主怒气冲冲。
“我敬你是巫所以才好声好气同你商量,但不代表你可以在这里挑拨离间!”
青年也在这时候恰到好处地说道:“作为巫你不想方设法地找出叛徒,说这些,是想让我和我爹内讧好让你们这些墙头草另寻生路?”
“又或者说……”
“其实你骗了我们,你的红线另一端并不握在平民手里,那牢里的叛徒才是你的同伙!”
面对质疑,女童并没有表现出愤怒。
她微微歪头,露出了一个属于孩童特有的可爱又无辜的表情。
“你并没有反驳我的话,所以你其实默认了不想救你爹只想救自已,对吧?”
这小姑娘蔫坏。
非要着重强调『你爹』这两个字,内含的阴阳怪气懂的人都懂。
“诶——”
音希背着手往后退了一步,软绵绵的音调却说出了阴森森的威胁。
“确定要在这里对我动手吗,月上霄虽然派人管控我,但其实也是在保护我。”
月上霄在扬州城颇有名望,谁人不知他温和有礼仗义疏财。
若说他会下命令去对一个弱小的孩子出手,谁会相信?!
班主与少东家皆发出了一声冷哼。
——月老果然最爱胡言乱语!
“为什么不信呢。”女童煞有其事地说道,“冷静自持的人失控,理智懂礼的人疯狂,这是什么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