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醉蝶一个人盘膝坐在洞府,看着头顶的那道血红色身影沉默不语,她想的很多,脑子里有些乱。
时间缓缓流逝,充斥在整个破山宗的血色雾气,被其胸口上的一块玉佩阻挡在外,所以她没有像其余弟子一般陷入昏迷,而是看着手中碎成两块的两道玉简,神色露出茫然。
破山宗老祖突然现世,并以极为强悍的态度吓得三大宗门不敢轻举妄动,她也就失去了她所谋图的那件至宝,几近万念俱灰,这才在茫然之中,捏碎了她本以为永远不会拿出的玉简。
她失败了,败的彻彻底底,事实证明,一切的计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是蚍蜉撼树,不堪一击。
自此,她已经绝了所有退路,她是吕家的天之骄女,她的家族在整个苍茫南境声名赫赫,她有着自己的骄傲,不愿意寄人篱下,这才毅然决定不留在家族引颈待戮,而是来到了这十万大山,来到了破山宗,为了至宝传承,为了掣肘吕严成,她付出了数年之久的青春,可如今,随着破山老祖的出手,一切都已化为泡影。
吕醉蝶将蜷首深深埋于双肩,从沉默到轻轻抽泣,抽泣声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已变成嚎啕大哭,回荡在整个洞府,她哭着哭着,死死的握住了拳头,指尖刺入肉中,流出鲜血,可这些疼痛照比心中的绝望来说,不值一提。
就在此时,吕醉蝶所在洞府的大门,忽然间无声无息的粉碎,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洞府的厚重石门就于顷刻间化为了飞灰,洒落在地面上。
一名穿着灰袍的中年男子,双手负后,站在门口,他面容消瘦,但却隐含着一股傲意,日光血雾落在这男子身上,仿佛都在颤抖,似乎此人的实力,已经可以让这四周的山峦都为之一震。
在这中年男子的身边,站着一位青袍男子,看着不过二十多岁,容颜俊朗,神情中隐含着一丝邪气,修长的身躯未加修饰,便已浑然天成。
“吕家,是苍茫南境三大家族之一,凌驾于诸多宗门之上,存在数千年之久。”中年男子淡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漠与威严。
“而你,吕醉蝶,是吕家嫡长女,自你出生开始就注定这一生不会平凡,注定了这一生将与严成珠联璧合,结成一对神仙眷侣,注定了你这一辈子,必将辅佐严成将吕家发扬光大。”中年男子的话语字字落入吕醉蝶的耳中,让她缓缓抬起了头,不再去看手中碎裂的玉简。
“我已经纵容了你如此长的时间,如今破山老祖现世,你再不可无理取闹,随我回族,一年后,就是你与严成的大婚之际。”中年男子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之意,吕醉蝶握紧了拳头,泪水早已不再流下,只是有着悔恨与不甘。
“别忘了,你终究是吕家的人。”中年男子大袖一甩,冷声喝道。
“醉蝶。”此刻,那站于一旁的邪气男子轻声开口,他的声音很动听,与那邪魅的让人欲罢不能的俊朗面容融合,给人一种无暇的完美之感,似乎他们在一起,就必定会成为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吕醉蝶沉默片刻,看向对面的男子,这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吕严成,是南恒城吕家家主之子,更是南恒城中有数的天骄,在整个苍茫南境,都是声名赫赫的存在。
“随我回去吧。”男子声音轻柔,望着吕醉蝶,眼中露出一丝柔情之意。
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哪怕吕醉蝶再如何不愿,也只能点点头,走出洞府时,这男子跟在她身后,三人迈步之间,天空中顿时响起一阵沉闷的轰鸣,不出片刻,赫然在三人身前出现了一艘足有百丈的云舟,此舟通体黑色,看起来煞气逼人,尤其是上面立着一杆大旗,迎风而动间绣着一个血色的吕字。
“当初就不该同意你来这十万大山,蛮夷偏野之地,就算是传闻曾有昊天斧出现,也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三人迈步间踏上云舟,中年男子的声音传出时,吕醉蝶站在那里,看着身后的破山宗,不由得在脑海中闪过这几年的记忆,很快就消散的干干净净,但不知为何,唯独罗天的身影始终盘旋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她的眼神中不再具有媚意,她的笑容不再勾人魂魄,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皆是化为了冷漠,尤其是一双美眸中露出的心灰意冷,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与众人心目中曾经的吕师姐,截然不同。
中年男子大袖一甩,身下云舟顿时发出一阵嗡鸣,化作一道长虹刹那间没入天空,消失不见,唯有阵阵尘土飞扬,代表着此地曾经发生的不凡之事。
在云舟出现的一瞬间,盘膝坐在第一峰大殿内的大长老便睁开双眼,目中露出慎重,起身就要有所动作。
“不用去了,那是南恒城吕家的人……”夏千崇长叹一声,低头看着大地,半晌之后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意外,只怕南境的那三大宗门,暗地里的动作也少不了,他们是为老祖宗和那道至宝而来,我破山宗避不过去,在没有触犯原则的情况下,我便只能听之任之。”
夏千崇大袖一甩,声音铿锵有力,“既然老祖说了要一年,那我就再忍这最后一年,一年之后老祖出关,我倒要看看这群古族宗门,还如何欺凌我破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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