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小姐真是事事俱到。”白籚缓缓停下身形,点头致谢。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了,两位巨头只能在这群女人堆里进行谈判。
白籚回想自己第一次见到怜小姐的时候,那是多么高贵而肃杀的一位女子,她紫衫罩体端坐于长桌尽头,凌厉的目光就如天雷降世。如今却变成了这幅滚刀肉的模样,也许这就是司徒家的家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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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白籚和裴怀浅保留的座位是位于二层的贵宾座位,司徒怜在仅仅一天的时间里,就把这间死气沉沉的客栈修建成了一座小型宫殿,楼梯上的过道新安装了几间包厢,富丽堂皇又异常安静。
灯火的光芒耀眼,身份尊贵的贵人们从门口一一步入落座,她们的衣着流光溢彩贵气逼人,身后的侍从无一不是强大的玄者。女人们明显都是彼此相识,笑意盈盈的与周围人群打着招呼。
能被邀请参加这场宴会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且容貌不凡的小姐贵人,就连几位身居宫苑的贵妃赫然也在座,围着一张圆桌跟几位朋友旧识轻声说笑着。
没过一会儿司徒怜也亲自现身,在她亮相的瞬间,在座的所有人无一不是自觉的站起身来微微行礼,司徒怜露出亲和的笑示意大家不用拘谨,在这里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便好。然后这位女子便在桌子之间来回走动,后面跟着一身黑衣的侍从,侍从手中的托盘里,一杯杯清澈的翡翠色美酒排成矩阵。她请每位客人喝酒,在座的人无一不是为司徒怜的豪爽感到惊异。
司徒怜难得有这种可以放开喝的机会,有假公济私之嫌。与常人眼中的她不太一样,司徒怜从很久之前就有很严重的酒瘾,在皇宫里有人看管根本没有放开手脚的机会,如今无人管束自然要大喝特喝一会,只不过还是要控制好量,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酒品到底有多糟糕。
司徒怜袅袅婷婷地走进二层的贵宾包厢,亲切地跟白籚打着招呼:“终于等到白籚长老大驾光临,实乃蓬荜生辉,今晚的酒水全部免费,请长老放开吃喝,不醉不归哦。”
白籚分明知道她在装腔作势可还是很礼貌地表示了感谢:“怜小姐来平阳城开店,白某自然是要来捧场的,不过要是在这种地方谈判,是不是有些过于吵闹了?”
“在三楼有一间隔间,我已经收拾好了,那块地方不错,有很大的阳台,正好可以欣赏夜景,相信门主大人一定会满意的。”司徒怜微微一笑,“以我的信用保证,只有门主大人和渎天之剑能走上那层楼。”
“单独见面?”
“单独见面,我想这也是门主大人的意思吧?”
白籚沉沉地点头:“是的,门主说过他们见面的时候不要有外人在场。那么怜小姐,您的意思是我和裴长老就在这里参加宴会?”
“这只是一个小女子心血来潮买下的小客栈而已,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今夜沧澜帝国的贵人们全都聚集在这里,哪个胆大包天的蟊贼胆敢造次?”司徒怜挑了挑眉,“在这种地方我们怎么可能对你们产生什么威胁呢?”
白籚沉默了片刻,幽幽叹了口气:“怜小姐,您知道得秘密可真多啊,您开始大力投资我们,也是为了血帝的宝藏吧?原以为那是一件不可告人的绝对机密,想不到却已经有这么多人知道了。这片大陆上还有多少人多少势力期待着解开血帝的宝藏呢?”
“所有的大门都会打开,所有的牢笼都会腐朽,所有的封锁都将破碎,而门中的东西,却是不死不灭的。”司徒怜还是微笑,“这是天命啊,非人力所能阻止。”
“您是说总有一天血帝的秘密会被彻底解开?”
“我不知道,也没人能知道。如果真有天命这种东西存在,恐怕他早就已经在暗处安排好了一切,没人能阻止他,也没人能让他改变心意。我们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在那种至高的存在面前我们只能按照他的意志行事,遵循自己的直觉。”司徒怜意味深长地说,“终焉之日即将到来,我们只能坐看它的发生,无力阻挡。”
“怜小姐说得真好,三人行必有我师,从怜小姐您这里听到了这么多有教益的话,白某倍感荣幸。”白籚微微颔首。
“白长老可不要这么拘谨啊。”司徒怜忽然笑了,不顾风度大力拍着这位老人的肩,“今天这里可是私人宴会,是不醉不归的地方!可惜今晚没有能拿的出手的女伴来伺候您,如果那边坐着的裴长老不算您的女伴,那我就给她找个陪酒的公子哥!保证长得俊!”
白籚接过她递来的杯子,沉沉地看向司徒怜那双时而俏皮时而深邃的眼瞳:“我只想问您一句话,您突然来到平阳城,是希望终结邪帝和血帝,还是解放他们?”
司徒怜又笑了:“关于这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无论我家族的目的是什么,直到这一刻,我仍然还是您的朋友。我来雷阳郡是要把那两个东西送回他们应该去的地方,人间不是他们该来的。”
“好,就为您这一句,白某敬您!”
“小女子何德何能,实乃惶恐。”
司徒怜缓缓伸手,两杯相碰,白籚把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然后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对着门口的弟子说道:“一切都已准备就绪,门主可以进入。”
站于门口的楚中微微点头,向前方的众多弟子轻喝道:“众弟子听令,严阵以待,不得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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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堆中的孟长风捋了捋头发,掸去头发上的水滴,默默地看着屋内的贵人们欢歌笑语觥筹交错。
他其实已经进入了这间客栈,他扮成了白籚的随行弟子,一直隐藏在暗处低着头。没有人会想到跟在后面的弟子才是重头戏,前方的白籚和裴怀浅却是保驾护航的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