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月与元卓一离开青阳关后,因为雪天路难行,又是走隐蔽之处,一夜才奔出五十多里地。
天明时人困马乏,只得找了个干燥之处稍作歇息。
底下的人喂马生火。
阮江月和元卓一也没闲着,一起合作猎到了两只野兔,且很是肥大,便又一起料理干净了,拎着去烤。
他们出行是带了干粮的,不过野味可加餐,总是好过没有。
火堆边上,元卓一翻着烤兔,眼神不经意间掠过坐在另外一边的阮江月。
只瞧他姿态随意地盘膝坐着,手中拎着木棍拨拉着火堆,偶尔添一点柴火。
夜风寒凉,他的脸颊、耳朵都被冻的通红,嘴唇也有些干,额前掉落几缕碎发……不过即便如此有些狼狈,他也是好看的。
那种较大老粗们纤瘦、单薄、秀气的感觉,更加明晰。
元卓一将目光收回,心底对一件事情更多了几分确定,也瞬时升起几分下意识地保护照看之意。
“你这披风太薄了,这样下去会受凉的,我与你换吧。我这大氅里面添了一层毛皮,会更暖和一点。”
阮江月还未出声回应,李云泽走了过来:“谢过元校尉,不过属下出来的时候带了厚披风,等会会给少将军换上的。”
那还是先前阮星澜吩咐他准备的。
刚准备好,阮江月就决定出去干票大的。
出发太匆忙,他没顾上让阮江月换,但却是记得带出来,现在他庆幸自己带了,不然真冻出个好歹来。
阮江月笑应了一声“好”。
她自不是逞强之人,只是在关口内城中相对而言没有那么冷,到了外头冒风雪赶路却真是寒风刺骨。
现在手脚都有些僵硬了。
不做好保暖,到时候受寒生病,坐在马背上头晕眼花流鼻水,能干什么事儿?
“好吧。”
元卓一微笑,从士兵手中接过水囊,就要递给阮江月。
李云泽却也拿了一个水囊给阮江月:“少将军,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阮江月“嗯”一声接下。
元卓一默默将水囊收了回去,自行喝水。
面前火堆偶尔噼啪作响,两人烤了一会儿,身子逐渐暖和起来,野兔也烤好了。
元卓一撕下肥美的兔腿递给阮江月,“你怎么知道这个时间段,许州的生辰纲正好在路上?”
“我自然是有我的渠道。”阮江月接下兔腿,淡淡说道:“这一趟要是成了,起码能解决燃眉之急。”
“要是不成呢?”
“十之八九的概率是能成的,万一实在不成,那我们只能做江洋大盗。”
“……”元卓一顿了半晌,问:“做江洋大盗,劫谁?”
“到时再说,看心情吧。”
阮江月吃兔肉边回,那姿态吊儿郎当的,语气也轻描淡写,仿佛带兵冒充江洋大盗打劫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但却自有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光华在脸上浮动。
元卓一眸光深深地看着他。
他曾经憎恶过宣威将军抢了阮万钧对自己的关注,以及营中所有士兵对自己的羡慕,而对宣威将军处处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