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沾上孩子的事情这人就犯傻,方诺也懒得理他,由着他絮絮叨叨跟孩子讲话,也不问今日考得如何。
十日后,一大早便有人敲锣打鼓来巷子里报喜,方诺被吵醒的一瞬,甚至有些恍然,一不留神,身边睡了个探花郎。
急急忙忙起身,她对宁无愠太有信心,打赏的荷包早就已经备好了,就放在床头,方诺瞧了一眼,宁无愠已经取走了,想来前面没她也能安排妥当,便不疾不徐地穿衣盘发,不知为何,竟生不太出与有荣焉的感觉。
刚刚抬脚出门,宁无愠匆匆忙忙过来,瞧着春风得意,见她后笑问:“起来了?”
方诺点头,道:“恭喜夫君。”
“我要出去一趟,你若想看热闹,便去长安街,那里官兵多,不会太乱。”
方诺知晓今日他要游街,便道:“我一会儿去长安街去瞧就是。”
外面有人催促,宁无愠顾不得太多,只得叮嘱了方诺要吃些东西再出门,便匆匆忙忙往外走。
宁无愠前脚走,李晏后脚就来了。
“嫂夫人,我在长安街的茶肆里包了雅间,一道去?”
李晏特意过来,方诺也怕到时候太乱冲撞到孩子,便应下,笑着道谢:“多谢李公子。”
李晏叫了马车,方诺上去之后,为避嫌他坐在外面,到了长安街果然人山人海,订的是长安街上最好的茶肆二楼,下面游街自然会瞧得一清二楚。
李晏这次是一甲第九名,也是极好的名次,沿街有不少姑娘媳妇儿,手里拿着香帕锦囊候着。
“可真热闹。”方诺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三年一比选三人,都是人中龙凤,自然都想要瞧一瞧。”
李晏一向都是广袖长袍,今日也不例外。
“重经策,轻诗赋,少猎数算,人各有长罢了。”李晏诗赋极佳,在方诺看来,才情还在宁无愠之上。
“嫂夫人实在有趣!”李晏大笑,又道:“不读书应举也可惜了些。”
“可不是,自古男子不许女子读书应举,说不准就是因为怕女子足智自律,折了你们颜面。”
“看来此生不能跟嫂夫人同朝为官是为憾事。”
见李晏满面笑意,方诺的心情也轻松了几分:“见微知著,跟李公子探讨刺绣上的事情便极为受教了。”
两人说笑,也并未刻意遮掩声音。忽然听到楼下一阵躁动,方诺伸出脑袋往下瞧,果然是游街的队伍过来了。
待经过茶肆下的时候,方诺瞧着那香帕往从四面八方往宁无愠身上去只觉得好笑,扶着窗户笑得直不起身,李晏怕她动了胎气,便站在后面护着。
宁无愠一眼便锁住了二楼窗后站着的两人。即便知晓李晏是个君子,可从他的角度看,还是太亲密了些。
方诺见他瞧过来,伸手挥了挥,却见他将目光落在了自己上衣的开襟处,还清晰地吐了两个字:“帕子。”
这怎么扔的过去?
方诺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人却坚持,一直盯着她瞧,三人中他相貌最清俊,不少姑娘已经顺着探花郎瞧的方向看到了茶肆二楼来。
方诺无法,只得将腰间的小荷包取了下来,用帕子包好,增加了些重量,冲着宁无愠掷了过去。
还是有些轻,稍稍偏了些。
没想到探花郎在马上一个探身,左腿跨过马背,将堪堪快要落在底下的手帕捞了上来,然后又拉着马缰,撑直身子,面不改色地将捞起来的帕子收进了袖中。
利落却惊险,瞧得路旁的不少姑娘们惊呼出声。
探花郎一路过来,香帕荷包半个都未收过,神情也只是浅淡,想来楼上那位便是传说中探花郎极恩爱的发妻了。
方诺却烧得脸烫,在心里偷偷啐了宁无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