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狱卒瞧他巴着碗舍不得放下,瞪了一眼:“行了,就这一碗,你还能把我这碗沿儿啃了?”
越是恶人越怕死,谁知道十八层地狱有什么等着他?刘管事夜里躺在干草上,左思右想也不敢干啥,没想到第二天一早,马狱卒又来找他了。
“呦,要不说您是个福气人,贵妃娘娘听说过吧?升了皇贵妃!太平盛世,可不能有太多杀人放火的案子,入了牢狱的也要再审一审,这可不,又给你给再见宁大人一面的机会。”
“老马,您说,这宁大人是不是个好面儿的?”
“都说老奸巨猾,宁大人还不到而立之年。”
刘管事一拍大腿:“可不是,您说说,这又要升堂断案,宁大人要是判我个糊里糊涂,这可丢人!”
马狱卒瞧了他一眼,这人怕是在牢里被磋磨狠了,连脑子都不足先前够用,不过这是大人想要的,他也不多言,只带着刘管事往前面去。
刘管事到了才知道这再审可不是升堂,除了衙门的人,别的半个也瞧不见,他颓丧得很,瞧着坐在上首的宁无愠,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管事,你是知罪的。”
宁无愠一开口,他倒也精神了些,不知哪儿来的骨气,指着上首的人便骂:“你不也是收了刘添财的银子,说我作甚,都是一样的玩意儿,不过是披了身官皮子!”
“本官人证物证俱在,刘管事是不认罪了?”
“我认罪,我怎么不认,我认了又如何,你不还是没胆子去找刘添财的麻烦?”
宁无愠长眉皱起:“胡言乱语!”
下首刘管事吃了一惊,可都这会儿了,抱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劲儿,梗着脖子嚷:“怎么,被老子戳了痛处?!”
“本官手里,只有你行凶杀人的证据。”宁无愠一双黑眸紧紧锁着他。
“我手里有刘添财□□的证据!”
“是么?”
被这么讽笑,刘管事一时间还真是来了胆气,恶狠狠地说道:“不信?他刘添财这些年,桩桩件件什么事不经过我手?我下了大牢他就敢勾搭我婆娘,致我于死地,什么东西?!”
“你倒是敢说。”
刘管事一股子热血便往脑门上来:“就在我养的八哥鸟笼子里藏着,你知道有什么用?还不是个被刘添财收买的玩意儿?!”
宁无愠往下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人按照刘管事的说法去取那鸟笼子。
虽然在牢里饿了这么久,刘管事偏偏来劲儿,见宁无愠不怎么说话,便指着他鼻子,骂了个痛快,直到衙役将那鸟笼子取来,暗格下藏了一个小小的本子。
“你瞧瞧,他刘添财的缺德事儿多了去了,你倒是抓啊,一千两银子就能收买的东西,姓刘的男女通吃,我看你皮肉不错,一千两银子够不够再买一次?!”
“带下去!”宁无愠眉头皱起,方诺在后堂听着,实在是不堪入耳。
“怎样?”
刘管事带下去后,宁无愠也转去了后堂,方诺迎了上去,拽着他衣袖问道。
“记得倒算详细,不过要一件件来证实。”
方诺接过来,翻看了两页便皱了眉头:“这若是真的,他俩还真是狼狈为奸。”
“昨日刘员外说来见我,被我推到了今天。”
“我也想瞧瞧,是什么恶人,能被记这么厚一本账。”
“那诺诺一会儿端茶水过去”
“好。”
等方诺见到这位刘员外的时候,心里偷偷翻了一眼,装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这位是?”
方诺一身打扮,明显不像丫鬟,宁无愠笑道:“内人方氏。”
刘员外起身:“久仰久仰。”
“您坐就是。”方诺笑着上了茶水,顺势坐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