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终于觉出了不对劲,想要打压他,但他朝中可用之人已不多,几番试探都被皇弟这边拦下,一时无法撼动,更有一个阴骘的大将军虎视眈眈,与他事事相对。
大将军急于将魏琳送入宫中,在我面前提了好几次,我有意装出与皇弟意见不合的样子,迟迟不肯松口。
直到宫中传出帝后不合的传闻,说是陛下几次对娘娘甩脸,更在与大将军观看武将骑射时大声讨论:「朕从前觉得女子婉约才好,不曾想闷葫芦极其无趣,不若大将军你的女儿英姿飒爽。」
如此魏琳入宫才算正式敲定,挑了吉日,已极高的礼制抬入宫中,连带着几个高官的女儿一起。
魏琳一入宫就封了妃,封号珍。
珍者,珍重宝贵。这个封号的贵重让大将军的腰杆都挺直了几分,在朝堂上颇有几分压住摄政王的威风,而魏琳也仗着皇弟的宠爱在后宫横着走,全然不将康和当回事儿。
皇弟对魏琳极其嫌弃,宁愿去康和宫中也不待见她,却为了大局演得十分辛苦,整天同魏琳你侬我侬恩爱不已,一提起她就反胃。
他死活不愿和魏琳同房,我没法子,只好为他调了一味迷药,一到晚上就给魏琳点上将她迷昏。所幸这丫头未经人事,也不晓得男女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几月后被诊出有孕时还十分得意,据说当时就去康和宫中耀武扬威了。
我们暂时拦住了魏虎的人入宫探视避免事情败露,给魏琳用药断了她每月葵水,只是无孕这事月份大了迟早瞒不住,魏琳到底不是个傻子。
我正愁怎么解决这个不存在的孩子好实施下一步计划,魏琳却自己出了个昏招。
魏琳眼高于顶,一直看不上康和的家世,在宫中常常出言顶撞,康和多有忍让,直到魏琳在除夕宴上讥讽她的父亲敬安王,这才终于怒了,衣袖一扫将案上的酒菜掀了魏琳一身。
魏琳夸张地尖叫着跌倒捂着肚子喊疼,一群人手忙脚乱送她回宫,接着她被赶来的太医诊断后告知了一个极其「不幸」的噩耗:孩子没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大将军最先回神,怒斥皇后善妒无德,他一党的官员纷纷起身恳请皇弟惩治皇后,正中皇弟下怀,一纸诏书命康和禁足,又好声好气安慰了一番,为弥补大将军的损失,答允他送二女儿魏荷入宫。
说是禁足皇后,可杨越透给我朝官们的言谈,皆认为这只是一时之计,待魏家女儿诞下皇子之日,便是废后之时。在他们眼中,皇家此举就是已打定主意要与大将军联姻,站在一个阵营打击摄政王了。
魏琳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她原意也不过是想借着身孕打压康和,可没想真拿孩子开玩笑。只是她的肚子本来就是假的,还不是太医一碗药下去,说小产便小产?
魏琳是嚣张跋扈惯的,怎能接受自己的妹妹入宫分宠,哭闹着不依,但已无人在意她的看法。
对大将军来说,不管哪个女儿受宠都无所谓,只要生下的皇子有一半魏家血脉便可,而我们要拿捏算计他,也只在乎魏家女儿这个身份。只有魏琳一人,作为一个政治工具却没这个觉悟,回宫后哭闹谩骂不已。
魏荷在一个清晨入宫了,因她入宫的理由不好看,并未大肆宣扬,但皇弟给了她与魏琳一样的荣耀,赐封昭妃。
皇弟特意去魏荷宫中接她,与她一同前去封赐礼,还握着她的手珍重道:「朕待你之心,有如明月昭昭。」
魏荷当即羞红了俏脸。
这般情景传到魏琳耳中,又是好一番折腾。
「我的孩子没了,她倒好,借机入宫与我分宠?」
安插在她身边的宫女给我传来她的抱怨,我在康和宫中喝茶:「性子急了些。」
康和在绣衣裳,乖巧道:「近来春寒,姐姐试试我做的寝衣。」
我扶额:「月儿,你但凡将对我的心思放一半在长宁身上,也不至于同他处成这样。」
康和蹙着眉:「我晓得分寸,在外人面前从未显出嫌弃。」
「你敢嫌弃朕?!」皇弟气急败坏地声音从殿外传来,我回头见他手中拿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暖炉,晃呀晃地走到康和面前,「这么冷的天也不晓得烧炭,亏朕念着你是弱女子,特意给你找了个暖炉!」
「……」康和望着暖炉表情复杂,「陛下忘了自己禁了我宫中银炭供给么?」
皇弟:「……」
真是对冤家。
我看康和从小到大一直是个沉稳的,偏生碰上皇弟就被带偏了,只要和他对上连嘴都要比平时毒些,也是无法。
我伸手将皇弟扯到身边,不许他再瞪着康和:「月儿不是弱女子,倒是你该生病了。魏荷入宫也有些时候了,诊个喜脉吧。」
半月后,魏荷被诊出有孕,与此同时,皇弟却病了。
宠妃有孕,皇帝病危。
这其中传递出的信息瞬间点燃了朝堂。
杨越、郑仁君、林修一干人自是按兵不动,在暗中观察寻找心术不正之人。而摄政王和大将军的人却全部坐不住了。
自古皇帝早死,若留下了遗腹子,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