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人喜悦的心情相反的是,以葛春花姑侄为核心的铜矿小团体,和以毛学忠为核心的铜厂小团体,现在心里的不满情绪却在急剧飙升。
因为以前在梁氏兄弟的带领下,除了正常的工资收入,有上百个核心人物,每个月都能分到一万到十万不等。
现在听说梁氏兄弟遇到了些麻烦,需要打点关系,要求大家勒紧裤腰带,共度难关。
可是大家的外来收入被砍了百分之六十以上,并没见这两兄弟有多少损失,还是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这让大家心里开始有些不满。
铜厂虽然还没开始盈利,但是刚开业的时候,梁为国还多少让些利出来。从十二月开始,完全将所有的财务大权牢牢把握在手中。
所有的残次品、矿渣、尾矿等,原来默认都是毛学忠和那些县里过来的干部处理,只要给梁为国上交三分之一的利润就行。
但是这才正常生产不到两个月,梁为国就将这些都揽到自己的手里。最过分的是,铜厂向上报的不良率达到百分之四十。
事实上,真正的不良率也就不到百分之五。也就是百分之三十五的成品铜,被梁为国当作残次品廉价收购,然后再转手卖掉。
梁为民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让那些小矿老板将矿石都送到铜厂,支援铜厂的生产。
以前想好的不想占人家矿老板的便宜,但是现在不得已,暂时也不能付全款。
对梁氏兄弟来说,自己确实没办法。以前私下里的收入每个月能有一千万左右,拿出五百万给核心人员,自己剩下五百万打点关系。
现在光是给几个固定账户,每个月就要打五百万,那大家的收入必须减少。
他们虽然生活质量没多大变化,但从账户余额来看,确实也没增加多少。他们也在节衣缩食,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他们想着是,只要以后铜厂产量上来了,这种状况马上就能改变。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他们的难处,大家只在乎自己利益是否受损。
铜厂前期建设费用,都是五道沟乡和铜矿垫付的,县里象征性的出了一千万,丁县长就不再拨款。
总投入接近一个亿,这对财大气粗的五道沟乡,也是一个巨大的投入,只能将那些应付账款都变成债务。
这让一直和铜矿合作,习惯了干活就能拿到钱,现在都变成了三角债的各种公司,也开始怨声载道。
这些公司也都是乡里的村民自己成立的,虽然比较零散,但是加起来涉及的人数也不少。
在村民的眼中,以前的雨露均沾,逐渐地变成了大权独揽,这不能不让大家对他们心生怨言。
“姑姑,梁为国做得有点儿太过了。”葛红兵第一个忍不住,又来找葛春花商量。
“现在大家都听他们的,你又能怎么样,人家不是在内部会议上说过了吗?
困难是暂时的,再过半年这种状况就会得到缓解,到时加倍返还。”葛春花说道。
“他们不就是将丁县长拉下水了吗?凭什么减少我们应得的钱?”葛红兵还是很不服气地说。
“丁县长的事确切不确切,暂且不说,能从市公安局里将人捞出来,能量不会小,这次的靠山,可能不只是丁县长。
不是有好几个人写举报信了吗?不也石沉大海,听说都被大领导压着呢。
如果都是丁县长做的,那这个丁县长也太不简单了,关系可不是一般的硬。”葛春花也有些无奈地说道。
“要我说,上面还是怕一调查,铜矿的职工和村民就联合起来保护铜矿,保护领导。上面估计就是怕引发群体性事件,所以才不敢大动干戈的调查。
市纪委和省纪委的以前不都来过吗,就是心有余悸。”葛红兵难得看问题这么准地说道。
“那又能怎么样?”葛春花也觉得有这方面的因素,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但她也不相信梁氏兄弟能将所有领导都收买。
“铜矿核心管理层中,有一大部分都是咱的亲戚,为什么反倒听他们俩的。
不就是他们能让大家雨露均沾嘛,我们要是将他们和现在的保护伞都掀翻了,我们也能让大家受益更多。
别人不知道一年有多少收入,您还不知道吗?一年一个多亿呢,才给大家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