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赢了,我便让这小家伙入营,若是输了嘛……你得把它借我玩儿几天。”
这种左右都能受益的赌注,谢樽自然不会拒绝,况且他已经许久没好好打上一场了,也有些手痒,倒也乐意奉陪:
“成交。”
一旁的奉君微微偏头,粘在谢樽身边警惕着周围,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莫名其妙有了被卖出去的风险。
这赌注一下,场面便更是大了起来,不知是谁通风报信,总之等简铮的陌刀拿来时,一大堆原本不在的闲杂人等也一一就位了。
军中比武向来热闹,况且是简铮亲自出手,能来的安西军都来了,把这片沙地围得水泄不通。
奉君乘着没人管它,悄悄跑到了陆景渊脚边呆着,虽然这人他也嫌弃,但好歹算是认识。
简铮手中的陌刀被打理的锃亮,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白色的弯月。
听说这把刀名叫撼岳,并非锻自名家之手,如此出身平平,却在简铮手中得了赫赫威名。
两人相对而立,随着他们正了神色,周围的喧哗声也渐渐消隐,一时四方尘静,沙尘不起。
谢樽定定看着她,全身使着暗劲,不放过丝毫风吹草动。
他并未和简铮动过手,也仅仅听过她的一招半式而已,简铮出身微末,又能以女子之身领兵一方,其中艰辛自不必多言,她可不是什么花架子。
先下手为强。
谢樽脚下一动,迅速逼到简铮身前,转瞬剑刃击中刀柄,发出“铿”的一声脆响,他剑法迅疾如电,又是几剑出手,但都被陌刀旋转着一一打开。
只这几招,谢樽就能断定简铮的武功不比赵磬逊色几分,三年前安化门前他不敌赵磬,但如今……却是说不准了。
长兵劈来的力道大得惊人,说是劈山撼岳也实在贴切,以剑敌之,硬接两下就够喝上一壶了。
在陌刀的防守之下,简铮周围如同坚壁密不透风谢樽以身法避开那招招往要害来的刀锋,寻找着破局的机会。
若说简铮坚如金石,那谢樽便是轻灵如风,游走在那密集的招式间隙,分毫不伤。
中央两人始终僵持不下,周围的人早已掌心出汗,被惊得目瞪口呆。
“我去,二哥哥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赵鸣珂伸直了脖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一星半点的精彩。
“嗯?”谢淳并不太懂这些,他的骑射也不过是个围猎时能堪堪上场,勉强把君子六艺糊弄过去的水平而已,更不要说什么武功了,那他着实是一窍不通。
赵鸣珂也知道他此道不精,便用了一个比较浅显的方式形容:“我哥现在在他手下,应当是走不过三十招的。”
虽然依旧不太理解,但想到了赵泽风这些年的威名和众人对他的评价,谢淳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总之他弟弟很风流倜傥,年少有为就是了。
“想当年在冀州时,他两打架我哥从未输过,为此他可没少嘚瑟过,还真是没想到啊……”
“世说风水轮流转,诚不欺我也。”
赵鸣珂说着又嘿嘿笑了几声,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家兄长被按着暴打的场面,那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是幸灾乐祸,
“……”
这下不止谢淳,周围站得近的几个安西军也纷纷侧目,惊叹于这位郡主的不拘一格,又感慨于他们将军这回着实是遇上了同道中人!
虽然场上的你来我往谢淳不大看得明白,但场下的蛛丝马迹却是分毫不会遗漏,他的目光迅速扫过那匹爬伏在某人脚边的狼,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