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门前,秋池一把环住她的腰将她抱下,站稳后,拉着她就朝内行。
帽儿噤了噤,默默地同金叶银叶将几个包裹拿了,跟着进去。
秋池和明思刚刚迈进门槛,下了台阶,门房便追了两步过来,瞅了一眼明思,“将军,老夫人交待,让将军和少夫人回来直接去厅里。”
秋池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明思,未语。
明思不自在,将手抽回,轻声道,“那就去吧。”
说完,就迈步先行。
该来是总是要来的,遮来掩去的演戏斗法还不如真的三刀六洞清楚明白得好。
帽儿和金叶银叶迟疑片刻,也跟了上去。
不多时到了中堂外的抄手游廊廊下,明思顿住步子回首对帽儿轻声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帽儿抱着包袱点点头,遂同金叶银叶走到一侧靠壁站着。
秋池也停了步子,待明思说完,他低低道,“你放心,我会同娘好生说的。
明思静静地站定,垂了垂眸“阿敬,你心里怎么想的?”
秋池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深邃,“我如何想,你不知道么?”
明思摇了摇首,“我是说眼下这情形,”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你应该看得出,我和你娘之间只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秋池不说话,目光沉沉复杂,听明思这般说,虽说是早前已经知晓了几分,可还是有些心绪莫名。是有些茫然。
可有一个念头是清晰的,那就是他不能容许明思离开!
明思看着他的眼神,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解脱,半晌低低叹了一句,“阿敬,我累了……”
秋池一把捉紧她左手“你为何总想着离开?我做得还不够么?”
帽儿一见这情状,忍不住过来两步,“将军小姐的手还伤——”
帽儿还未说完,只见田妈妈就从正厅门槛迈出,分明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看着这边一笑,“将军回来了。”
秋池不好在田妈妈面前失态,遂放了明思的手,脸色却是沉郁,“娘在厅里?”
田妈妈恭敬地站定“老夫人正等着将军和少夫人。”
秋池微微垂了垂眼睑大步顺着游廊朝厅堂行去。
明思看了一眼田妈妈的表情,心里微微一紧也缓步跟上。
两人前后迈进,只见秋老夫人换了件九成新的黑缎底蓝花素罗大衫发髻梳得紧紧地一丝不乱,坐在上首,显得十分庄重。
见秋池和明思联袂而来,目光微微沉了沉便半垂,“回来了?”
秋池在厅中站定,目光在堂前一扫,不由一怔,“娘可是有事?”
明思心中只觉戏剧,方才还急症要请大夫看诊,眼下倒有精神开堂了。
秋老夫人未有说话,冷冷地看了明思一眼,缓缓抬声,“方管家,请老将军牌位出来!”
明思一愣,这才看见中堂最前方摆了一张黑漆亮的供桌出来。
秋池也有些措不及防,蹙眉道,“娘,你做什么?”
秋老夫人沉着脸,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也不看二人,直接起身走到厅堂前站定,脊背挺得笔直。
片刻后,方管家躬身缓步从内堂出来,高举过头的托盘上是一面黑漆的牌位,上面当中自上而下金漆铮铮十数字,“故显祖考忠勇将军秋公讳柏之神主”。
金漆宛然,即使隔了数米远也看得分明,衬着那乌黑木牌,只觉森然肃穆。
明思心中霎时一凛!
见祖父的牌位被请出,秋池也面色一整,立时肃然。
待牌位供奉妥当,秋老夫人上前拈了三支香点了,方管家将蒲团摆好,秋老夫人上前跪拜行礼,起身将香插进灵牌前的铜香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