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处写着“月溪”二字。
他感觉在哪里听到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这字迹铁画银钩,矫若惊龙。
应是男子手迹,并不像是嫣若这种小姑娘能写出来的字。
他视线看向正在书架前整理书的苏晚晚,眼神微凝。
她的脸色可以说得上寡淡。
再没了在温泉庄子时的温柔。
仿佛他压根就不存在。
陆行简轻轻抿了抿唇。
思忖半天,找出一句话:“苏南的风寒,可好了?”
苏晚晚顿了顿,只是淡声答道:“应该吧。”
因为她嫁给他,才和父亲闹得这样僵,有娘家和没娘家一样。
可在他心里,父亲不配得到一个敬称,而是直呼其名。
对他而言,苏家就是没落的臣子之家而已。
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自然不配得到皇帝的敬称。
气氛再度冷场。
陆行简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叹息一声:
“晚晚,我不会哄人,你要是觉得哪里委屈,可以直接说出来。”
苏晚晚终于抬眸看他。
看得出来,他确实有几分沟通的诚意。
并不是专程过来与她吵架的。
想了想,她说:“我的船队想在天津渡口靠岸。”
陆行简挑眉,没想到她还有船队。
她的嫁妆不是都捐出去了?
她身上的秘密,比他意料中要多得多。
“我会嘱咐张咏办这事。”他略迟疑,“和天津卫打好招呼,就不是什么问题。”
苏晚晚顿了顿,悄悄攥紧手。
又是张咏。
这个她很想避开的大太监。
“可以换个人吗?这点小事,倒不必劳烦张大伴。”
张咏如果要想为难她,她是完全没有能力反抗的。
她只是空有个皇后的名头,半点实权也无。
皇帝的宠爱,虚无缥缈。
而张咏提督十二团营,总管宫中禁卫。
手段、能力和心机,都是出类拔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