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看到杜先生仿佛从昏睡中苏醒,缓缓起身,迈步朝杨少磊走去。
于是危知道,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着。
所以他脚尖轻轻一点,绕过内堂,来到了那座木屋之前。
原本一直守在那里的燕尾服老人已经离开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吱呀……”
门开了。
说起来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今夜练北遇刺,精卫原本是最大的嫌疑人,但偏偏,案发至今,却没有一个人来打扰她。
只有那位身穿燕尾服的老人在第一时间把情况向她汇报了一下。
而精卫的回答也很简单。
“知道了。”
随后,这间屋子便再也没人进来过。
从始至终,精卫都在心无旁骛地练着字。
直到此时。
听到门开声,精卫缓缓抬起头来,瞥了一眼站在门口处的那道人影。
与她印象中的模样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原本长及脚踝的头发大概是被盘了起来,藏在帽子中,原本枯瘦如鬼的身材也稍微壮实了一些,不知是不是障眼法,但她仍旧一眼就认出了他。
因为他的那双眼睛。
里面藏着对人世间绝对冷漠的光。
“我们不该在此时见面。”
精卫的谨慎当然是有理由的,她原本以为他也是同样小心的人,但此时的这一幕,却让人费解。
危没有寒暄,也没有提前开口祝贺,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听说相柳来见了你一面。”
闻言,精卫心中了然,点头道:“她代表山城那位给我发出了邀请。”
“但你拒绝了。”
“我当然拒绝了。”
危摇摇头道:“你不该拒绝的。”
精卫有些意外地开口道:“我记得你说过,他不是明主,更不是一位合格的裁决使,如今看来,你的评断有所改观?”
“不。”危沉声道:“我依旧如此认为,所以我才必须确保他在这个位置上坐的时间够久。”
精卫淡然一笑:“所以,你是希望我帮他坐稳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