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赵渊纳了妾,沈青棠这个旧人少不得要被抛在脑后。
大宅子里的女人,指望的可不就是郎君们的那一点怜惜么?
金影退下后,赵渊仍蹙眉沉思着。
这番猜测也不无道理,毕竟沈青棠这小娘子的性子最是娇气不过,昨儿才同他大胆剖白心迹,翌日便知晓他要纳新的妾室……
一时伤心失望,以至于那副孱弱的身躯病倒,也是有的。
赵渊轻舒一口气,说不上来心里是欢喜还是忧愁。
欢喜于这小娘子如此在意她,忧愁于他尚未准备好要接纳一个伴侣。
到底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他很难再对人心产生期待。
香雪阁中却是热闹着,蓉娘捧了一本花花绿绿的小册子,正哄着沈青棠瞧。
“亏得娘子出的好主意,奴婢的那些个食谱,如今可是得了不少夫人娘子的青睐呢!”
蓉娘一贯沉稳,鲜少有如此喜形于色的时候,掩着嘴呵呵笑个不停。
因着沈青棠先前给赵渊煮粥,将锅子都烧糊了,才央着蓉娘单独写了食谱出来。
既写了,便索性叫姜熙请人配上画儿,做成册子放在书铺里售卖。
不成想销量极好,书铺的掌柜正日日追着蓉娘要新菜谱咧!
沈青棠肩上罩了一张薄毯,倚在窗前翻看,瓷白的手指新染了粉红的丹蔻,一下一下地拨动着书页。
食谱里头的食材皆配了栩栩如生的小画儿,步骤亦写得十分详尽,连小葱段儿切多长都细细写了,便是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娘子,瞧了也能有几分进益。
“不成想,嬷嬷竟也有儒生的笔墨功夫,倒是娘子我将您拘在这小厨房里,埋没您了!”
沈青棠笑着,颊边梨涡深深,抚掌唤杏儿取了上好的狼毫来:“此笔乃是通闻大师开过光的,一直藏在库房里头,今儿才算是等到配得上它的人了!”
主子有意抬举,几个小丫头也跟着起哄,自是将蓉娘哄得愈发开怀。
杏儿热了一壶酒来,笑嘻嘻地拿了酒盏斟上:“今儿的酒钱可得算嬷嬷的!”
蓉娘被她伺候着坐在罗汉床上,沈青棠嘻嘻哈哈地同她举杯,劝了好一会儿,蓉娘才生受了。
“娘子本是富贵命,阖该一辈子不沾这些柴米油盐才是……”许是酒意上头,蓉娘颇有几分伤感道。
几个小丫头各自对望,一时有些面面相觑。
沈青棠拈着酒盏笑道:“嬷嬷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几个不还在一处么?不过是换了个院子过活罢了。”
她同姜熙打理生意那么些年,便是再小的院子也住过。
不过是给人做妾罢了,这事委实没有那般难接受。
不过是阿娘需要报恩,她又舍不得阿娘受苦罢了。
“可您和大郎君……总要好好计较一番才是……”蓉娘拉着沈青棠的手劝着,“奴婢怕您动了心,他却不是非您不可……”
她看着沈青棠长大,最怕的莫过于她被负心的郎君伤了情,自此再无欢颜。
被困于后宅的女人何其多……
沈青棠抿了一口青梅酒,清凌凌的目光瞧向外头的夜色:“嬷嬷焉知,他不是非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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