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死寂,皇后低头无语,殿中的空气好似凝带。
直到何远跪得膝盖发酸,才听到耳边飘来一缕清音——
“是一个黑匣子,大约有这么大……”
皇后比划着说道,却终究顾忌着什么,没有说出其中之物。
“此事我不yù广为人知,你要内紧外松地继续寻找,查到线索,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取回来!”
皇后的声音带着杀伐绝断的铿锵冰冷,何远磕头道:“微臣一定尽心!”
“你办事虽然偶有偏差,但还是信得及的……你去吧!”
皇后微微叹道:“如今真是千头万绪,按下葫芦起了瓢,竟不让我有一刻消停……万岁马上凯旋归辇,又要一片忙乱。”
她想起自己的丈夫,心头一阵欣慰,然而又想起那千里追随的徐婕妤,顿时黯淡下来,再想起皇帝为了她的泪颦楚楚,居然对自己严词训诫,心中又是一痛。
她掩饰似的理了理鬓发,纠缠在指尖的,竟有一丝半截灰白,她心中酸楚,去仍是姿态端严,低声缓缓吩咐着。
晨光透过描朱绘紫的鲛纱,照入这空寂殿中,何远忽然觉得那玉座之上的皎美女子,身影带起无边清寂,有着平素没有的软弱感。
他慌忙低下头,不敢在看,只是磕头退出。
冷冷清清的大殿里,只剩下宫裙盛装的皇后,她环视着冷清空寂的周遭,忽然微笑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啊,我殚jīng竭虑,所得到的,居然只有这冰冷空旷的一片……”
她的微笑声无比悦耳,却居然带起了无尽诡谲,回响在这一殿繁华中,仿佛是一个永不消散的梦魇。
“皇后殚jīng竭虑,所得到的,不过是椒房空殿而已。”
辰楼主人抿嘴一笑,很是写意地将匣子盖上,从那fèng隙中,隐约仍有珠光she出。
“一啄一饮,自有天定。她种了这个因,就得咽下这个苦果。”
她静坐水边,悠闲而不羁,将匣子jiāo于身后从人,便持起钓竿,漫待水波涟漪。
chūn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染湿了她的素衣,惟独那厚厚的面纱,仍是垂落鬓边,流苏jīng美,轻轻颤着,看得出是名家手笔。
一条鲤鱼从水中一跃,咬出了钩,金色的鳞光一闪,仿佛是画中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