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看向皇帝李恒,愣了一瞬,似乎片刻之后才想明白其中的关节。
“皇帝要留着自已的心魔来牵制自已。”
定国公心中不屑地笑了笑,随后看向等待自已表态的李恒,他自然明白,陛下如此作为无非是在逼迫自已不再找江宁的麻烦。若自已执意不依,那便是不给皇帝面子。但自已又怎会如他所愿?
定国公拱手,自责道:“陛下,当初此子偷看云安公主沐浴,有损皇家颜面。微臣远在边关,本欲杀他谢罪,奈何鞭长莫及。又恐皇上顾及微臣颜面,难以处置,所以才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好让陛下裁决。未曾想陛下竟因臣下,依旧让这小子娶了云安公主,微臣着实惭愧,不杀他,臣实在有负陛下,有负云安公主,也委屈了云阳公主。”
说着,定国公愈发慷慨激昂,唾沫星子横飞。
镇国公以手掩住酒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江宁瞅了云安公主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都是因你而起。”
云安公主见江宁这般没好气地看着自已,毫无愧疚之意,依旧悠然看戏,这让江宁恨得牙痒痒。
皇帝一心护着江宁,自然不会给定国公任何借口。他大笑两声,说道:“爱卿言重了,朕让江宁入赘公主府,是想起了武皇后来,毕竟这是朕当初对她的承诺。”
提及武皇后,定国公微微一怔,神色复杂地看向李恒,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皇帝李恒说着看向云安公主,顿了一下接着道:“对不起云安的是朕,京城中诸位家有贵公子的,怕是没少调戏良家妇女,你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朕这里却喊打喊杀,这不是让大家难堪吗?”
李恒扫视众人一圈,语气渐渐变得阴阳怪气起来,许多人纷纷避开李恒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一位官员突然拱手开口:“陛下,市井妇人怎能与公主的千金之躯相提并论,不可一概而论。”
哼,皇帝冷哼一声,斜睨着这位官员呵斥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市井百姓就不是人了?就得任由你家儿子欺负?来人,拖下去,扒了官服,好好查查。”
那官员瞬间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息怒,臣失言了。”然后眼神不时看向定国公,眼中满是哀求之色。定国公却无动于衷,沉着脸一言不发。
李恒看到官员的眼神,心中更是不快,挥了挥手,几个侍卫立刻心领神会,迅速将那官员拖走。
“陛下,陛下……”官员被拖走时不停地哭喊。
随后,李恒将话题又转了回来,他看向云阳,缓缓道:“既然江宁是入赘,皇家自会供养云阳直至百年之后,也谈不上委屈。”
李恒再次将目光落在定国公身上,语气变得温和:“爱卿,往后莫要再提杀江宁之事,若江宁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朕自会处置,朕可不想让云阳守寡。”
定国公眼睛眯了眯,思索片刻,未让皇帝久等,开口答道:“陛下言之在理。”
江天见父亲服软,心中颇为不忿,他咬牙切齿地看向江宁,心中甚是不解,皇帝为何要将江宁维护到如此地步。
同样不解的还有独孤小独,他看向自已的父亲镇国公,见其镇定自若、冷眼旁观,便也有样学样起来。
云阳公主亦有些惊讶,皇帝李恒的举动出乎了她的意料。
云安公主笑了笑,拿起酒杯轻抿一口。
大皇子和四皇子望着江宁,心中暗道:“这江宁对父皇而言非同一般,日后需得客气些。”
独孤小小则是面露欣喜,毕竟江宁算是逃过一劫。
此事至此暂告一段落,王公公趁此间隙,命太监宫女们赶紧把菜端了上来。
经此一事,接风宴的氛围似乎变了味,显得有些怪异。
此时,李恒提议让众人作诗助兴,并让定国公命题。
“臣常年在南边,终年不见雪,时常忆起京城大雪漫天,不由就以雪为题吧。”定国公随口说道,心中思绪却飘回童年的一个大雪天:在自已饥寒交迫、命悬一线之时,一个身着华丽的女孩踏着积雪,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她是那般明艳动人……
定国公话音刚落,江天便起身,自告奋勇地要一展身手。
《雪》
琼花飘舞落天涯,
万里江山裹素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