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学监犹豫了片刻之后才道:“我只这么猜的。但至于是谁收服了这些人,这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这个能收服这些人的人才是主子。她问说,“此人必然出身庙学,先生就没有怀疑的人选。”
“我怀疑过你娘和你爹。”范学监直言不讳:“但是他们并没有离开过众人的视线,而且从时间上来算,你爹和你娘那时候太年幼,必然不是他们。其他的……我把人都排了一遍,也没找出这个人来。”
“您就没问过老娘娘?”总不能谢流云也不知道。
“老娘娘还真不知道。”范学监的声音有些沉,“这件事我问过,老娘娘确实不知道是谁。她甚至怀疑……”
“怀疑是老太子那一脉故弄玄虚,重新渗透回来了,想掺和一把?”要是这么想,好似也有道理。对方未必想要江山,以他们的来处来说,他们可能更想要西北的星宇城。如果是这样的话,帮孙安平就不奇怪了。
范学监‘嗯’了一声,“你放心,对方冒出来别有目的,并不在朝堂争斗上。因此,他们安插女人在你外祖父身边这种事……不可能!他们也不屑去做。”
这样吗?
林雨桐倒是认可了这种说法,之后便决口不提此事。
而孙氏下手的方式就更特别了,她在打草惊蛇。
三月嫁了女儿,这都大半个月了。眼看就四月了!四月一来,便是清明节。
孙氏找孙安平,“爹,今年清明,扫墓这事……怎么办?我娘还有我外祖母,谁去祭扫?”
这个事,“你外祖母……这么着,我这就下旨给礼部……对了!嘉锦的大哥是不是原先在礼部?叫他去一趟。你要是不放心,叫金家或是权儿跟着去一趟便是了。来回也就那么半个月的工夫,走的开!”
只说外祖母,刻意避开了母亲。
什么意思?
心里有愧?刻意遗忘?
孙氏这回信了自家闺女的判断了,自家这老爹,确实心里有鬼。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皱眉看看这起居的地方,“长安到底不比燕京,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土气。到了清明,虫儿就多了,也活了,是不是该把窗纱帐子都换一换了?”
“有人操持这些,你忙你的去吧?”你也都快当祖母的年纪了,想起关心你老子这些事了。当真是老天开眼了吧!可这些真不用你管了!
“您嫌我了!”孙氏瞪眼,“下面的人安排的再周全,难道比我还周全?”
是!比你周全。
但今儿这么说,大概得被气哭了。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是不是跟嘉锦闹别扭了?”今儿瞧着你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孙氏面不改色,好半晌才道:“爹,我也快老了。”
这是什么话?!
孙氏为了不叫当爹的过度警觉,直接卖了闺女,“桐儿那丫头……”
嗯!那丫头怎么了?
“那丫头怕是有喜了。”孙氏低着头,坐在老爹边上,“我其实觉得我还年轻,心理上也没觉得我有多大,怎么就成了老婆子了呢?爹,我有权儿的时候,您就没觉得哪里别扭?”
把你女婿打了一顿算不算?
我闺女还那么小,你就叫我闺女当娘了……大概是那种感觉吧。
他就出主意:“你要是还觉得别扭,你就叫嘉锦把你家姑爷也揍一顿……许是就好了。”
孙氏:“……”感情当年林嘉锦鼻青脸肿是这么来的,怪不得当年没问出来,也没查出来呢。现在可算是破案了。她这一愣,孙安平终于反应过来了,“桐儿有喜了?怎么没见叫太医?这不是胡闹吗?赶紧的,叫太医给瞧瞧……”
“您先别嚷呀!”孙氏就道,“我是瞧着像,还不太确定。”而且打姑爷一顿,这是什么操作,“我娘当年有我,我外祖父怎么说的?”
“你外祖父,不能提!那可是大燕朝的忠臣。”说着,鼻子里哼了哼,“你娘当年可是受了委屈了,受了大委屈了!要是你外祖父现在活着,真该叫他看看……”
看看什么?
孙安平打住话头,喝了一口茶才道:“当然是看看,当年要是多护着你娘一些,如今他也是国丈了……”
“他就是到了那头,也是国丈!”孙氏说着就又道,“就跟我娘一样,到了那头,那也是国母!对吧?爹!”
“当然!你娘在哪,那都是国母!”孙安平这话回的格外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