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也厌恶襜褴人,可见到这样赤—裸—裸的血腥屠杀,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的不忍,开口道:“刘监军,这样的屠戮,是否太残忍了?”
刘宣反问道:“程家主认为残忍?”
程桓点头道:“残忍!”
人老了,毕竟于心不忍。
看着这般血腥的场面,程桓觉得有些过了。
刘宣摇了摇头,道:“程家主这番话,是家人并未遇难,没有被襜褴人杀死。”
“所以,你还很冷静。”
“如果你的家人曾被襜褴人杀死呢?”
“试想一下,你的子嗣被襜褴人掳走,男子在路上被杀掉,女子成了襜褴人床榻上的玩物,任由襜褴人蹂—躏,你还能云淡风轻的说话吗?”
刘宣说道:“高柳城的百姓心中有恨,有积怨,今天晚上的杀戮,是要让他们泄愤的。同时,这也是让他们重新开始的开端。”
程桓讪讪一笑,不和刘宣争论。
论嘴皮子,他不是刘宣的对手,而且刘宣说的道理他也明白。
无非,是于心不忍罢了。
刘宣看着翁城中不断躲藏,却又不断倒在弓箭下的襜褴人,继续说道:“襜褴人只认拳头,对他们讲仁义道德没用,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蛮夷之人。”
“你现在得饶人处且饶人,襜褴人逃过一劫,却只能养虎为患,为将来埋下祸患。”
“对他们,唯有铁血手段。”
“本官要让他们知道,敢侵袭赵国的边境,就要承担被杀的后果。”
“襜褴人杀赵国的子民,本官就杀襜褴人。”
“他强硬,本官更强硬。”
刘宣眼神透着锐利,语气高亢,道:“唯有铁血,唯有强硬的拳头,才能让襜褴人畏惧,才能让他们记住教训,不敢再侵犯赵国边境。”
程桓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李牧咧嘴笑了笑,他听了刘宣的话,脸上尽是敬仰的神情。
高柳县令、县丞等官员,也纷纷附和。
翁城中,早已血流成河。
一个个襜褴人撞击着城门,想要突围出去,但城门紧闭,他们再撞击也无济于事。
在弓箭攻击下,都倒在了血泊中。
图狐的肩膀和小腹都插着弓箭,虽然他在士兵的保护下左右躲避,终究中箭了。此刻的图狐,嘴中嘶吼着,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眼神。
“我不想死,我要活着!”
“我投降,我愿意投降,不要杀我!”
“我不甘心啊!”
图狐怒目圆睁,手握成拳,他已经快疯了,绝望的情绪已经在心中弥漫开。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此刻的他,无法躲避,无路可走。
“咻!”
一支弓箭破空而来,直奔图狐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