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的难缠在时羽意料之外。看着周围三四百精锐的悍匪,时羽心中不由得苦涩,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以这种姿态进入虎头寨。“主公,看样子我们得改变计划了。”黄权低声道,目光在前方赵忠身上停留。“那小子绝对不会让我们这么多人脱离控制,到时候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去见虎绝,我们得提前动手了。”“提前动手?”时羽摇了摇头,现在提前动手就是找死。进了虎头寨时羽才发现这座堡垒的恐怖之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小意思。看到那些装备齐全的山匪没有,他们的眼神时羽非常熟悉,那是只有真正经历生死搏杀的人才会拥有的东西。什么叫做搏杀?两个人,你砍我一刀,我砍你一刀,那不叫搏杀,那叫互砍。真正的搏杀,是以少打多,以寡敌众,一个人一把刀杀出重围。这种人,不怕死,会杀人。放眼望去,虎头寨内这种人不在少数。毫不夸张的说,仅凭这群悍匪,虎头寨足以跟黑山贼比肩!也难怪赵忠敢于跟时羽刚正面,虎头寨根本就不是以仰视的姿态来对待黑山,而是平视!“仲达、汉升。”时羽回过头看了看高顺和黄忠,低声道“等下你们听方毅的命令,见机行事,切记不要冲动。”“主公,那你呢?”高顺忍不住问道。“我?”看着眼前恢宏大气的寨府,时羽嘴角泛起玩味的笑意“我当然是跟虎绝聊聊。”“诸位,止步吧。”赵忠止住步伐,转过身朝时羽道,目光穿过时羽落在他身后的陷阵营身上。他顿了顿,收回了目光,“陈铁兄弟,你跟我来。”说罢直接朝府寨走去。时羽给众人一个‘稳妥行事’的眼神,特别是黄舞蝶,他特意的瞪了她一眼,让她别多事。然后才跟着赵忠向议事厅走去。要离面无表情,隐没在原地。原地,数百悍匪监视着陷阵营。他们并没有发现少了一个人。议事厅中,人影重重。好酒好菜备齐,虎绝莅临一方,等候多时。身后李贤垂立,周边站满了持刀的侍卫,喝酒吃饭是用不着这么多人的,人一多,就要见红。时羽越门而入。他看了眼茫茫多凶神恶煞的侍卫,脸色不变,直接朝虎绝而去。这时,赵忠开口了。“站住。”时羽的距离已经让赵忠感到了一丝不安,他抽刀直向,企图逼停时羽。然而,时羽却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向虎绝走去,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中,他堂而皇之的在虎绝对面坐下,拿起酒杯微饮一口,恰在此时赵忠的刀锋正好架在他脖子上。他浑然不顾,将酒一饮而尽。“好酒。”他笑叹一声,神色异常淡然。时羽的举动让虎绝眉头一挑,心中无比慎重。“你不是黑山贼。”他笃定道。黑山贼没有这份气度和从容。“不错。”时羽点头。“裴义被你杀了。”这句话,并非反问句,而是陈述句。这种细微的差别,所代表的含义则是截然相反。“不错。”时羽又点了点头。“你是显源城的人。”虎绝继续推演,神色越发凝重“甚至,是显源城高层。”“不错。”时羽脸上泛起一抹笑意。能够杀死裴义的,唯有显源城的人,这一点并不难推断。让虎绝在意的是,对方此行的目的。“你是谁?”虎绝一字一顿。“显源城主,时羽。”时羽泰然处之。此语一出,厅内所有人无不动容。“我凭什么信你?”虎绝肃然道。“你凭什么不信?”时羽反问道。场面一度陷入死寂。“哈哈哈!”良久,虎绝突然仰天大笑,笑得无比释怀,无比酣畅。他摆了摆手,赵忠收刀退到一旁,身旁的李贤非常懂事的给虎绝沾酒。“时羽兄弟,我一开始真没有想到居然是你,我还以为是裴义那小子回来找我算账呢!。”虎绝咧嘴一笑,常年阴郁的脸上居然浮现几分欣喜“我从没想过,堂堂显源城主,居然会冒充黑山贼,以这种姿态来到我虎头寨。”“有趣。”他端起酒杯,朝时羽遥敬一手。“不知道,时羽兄弟大费周章,来到我虎头寨所谓何事呢?总不能是为了吃我这顿酒席吧?”时羽微微一笑,自满一杯,回敬虎绝。“我来这里,当然是想跟虎寨主谈谈。”“哦?”虎绝眼神一凛“谈什么?”“黑山。”时羽缓缓道“不知道虎寨主对黑山有没有兴趣呢?”“没有兴趣。”虎绝翘起二郎腿,打了个响指,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妖艳女人走了上来,委身在虎绝怀里。说实话,有点辣眼睛。“虎寨主的口味还真是特别。”时羽玩味的看着这一幕,神色淡然的可怕。他确实是个情感白痴不假。可这种事他并不是没有见过。相反,他还习以为常。在域外战场当兵的那段时间,他就经常被那些兄弟拉到‘特区’去放松。虽然他可是洁身如玉,可是那些颠鸾倒凤的场面他可是见过的。在他眼里,这种女人,并不能被称之为人,而是明码标价、任人采摘的货物。对于货物,他需要面红耳赤吗?“莫非虎寨主就不想取而代之?”时羽缓缓开口,说的内容让虎绝心中一动。他虎绝也是有野望的。他何尝不想成为第二个张燕?只是,他很聪明。身居高位而自知之明,很难得。“时羽兄弟你就别唬我了,我虎绝有几分把式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山大王,至于一方巨擎什么的,山高则寒啊!”“虎寨主果然是个聪明人。”时羽笑着,接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只能谈谈第二件买卖了。”“还有第二件买卖?”虎绝好奇道。“自然。”时羽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森然,一字一顿。“不知道,虎寨主有没有兴趣,拍卖你的项上人头?”语毕,场寂,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