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衣将掌心轻轻贴住心口,深呼吸,情绪稍稍平复。
“我总是在想,为什么他人的自私的后果必须由我来承担,而我想要的,总是得不到。”
无论是正大光明出现在朝堂的身份,还是那所谓的燕氏家主的责任,皆非燕羽衣所愿,可这些强加在他身上的东西,都好像是被施舍,没有一件是他心甘情愿。
而教会他自由的人,现在正在为了自由而付出代价,蒙难的前提是他的信任。
长风从街巷这头,贯穿至最远处,不知从何处被掀起的经幡从天而降,大概是城中近日正在举行论道,有人在狂风中不慎丢失。
燕羽衣毫不犹豫地拔剑,当经幡降落在他与严渡之间,遮挡彼此视线的那个瞬间,用尽全力狂奔向严渡——
咔啦!!
四面八方的声音在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中,不约而同地凝滞了一瞬。
剑刃削发如泥,何况做工并没那么好的经幡,就连经幡都不舍得用料,薄薄的那么一片,天上的神仙哪里能听得见祷告。
长剑相撞,仿有火花碰撞迸溅,接触的刹那瞬间弹开。
燕羽衣反手将剑鞘狠狠砸向严渡头颅,男人借力调转脚步,扫堂腿攻燕羽衣下盘。
他的速度太快,燕羽衣剑甚至未来得及收起,脚踝处便已听到清晰可闻的脆响。
但也因此,燕羽衣得到了宝贵的与严渡脸贴脸的距离。
他顺势拧住严渡小臂,身体以扑倒的姿态向前,完全放弃攻击的机会。
单手锁喉他暂时做不到,但能直接截断严渡接下来的动作。
这几年燕羽衣的身形与严渡的早已有明显区别,知晓秘密的族中耆老甚至有担忧过这个秘密无法继续死守。
比起严渡,燕羽衣更削瘦,骨架没有兄长的宽大,但胜在肌肉精悍,有足够结实且轻盈地力气将他带倒。
劲腰核心用力,两腿直接绞住严渡胯部,齐齐砸向地面的同时,燕羽衣对准严渡的脸。
“燕羽衣!!”
严渡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厉声叱道。
啪。
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卡扣松懈的声响悄然响起,燕羽衣摸到面具与人脸衔接的缝隙。这东西除了扣在脸部外,还得用特殊的胶水粘合,以保不会走着走着掉下来。
若想摘除,须得用温水浸泡,等待面部完全柔软后,方才一点点地用小木棒将其清理完毕。
但现在哪里顾得了什么完好不受伤,燕羽衣食指与无名指触碰到属于皮肉的柔软后,冲严渡咧嘴一笑,血红的眼瞳中闪动着疯狂的光。
“兄长,让大家看看你究竟是谁吧。”
他整个人都骑在严渡身上,用力将面具那么一扯,淋漓的鲜血便顺着撕扯的方向迸裂开来,浸润他的手指,充满每个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