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不错,但功利心太强。”她毕竟是在内宅中弯绕打转了这么多年的人,如何能看不穿一个小姑娘的心思:“公子,她对你有情。”
谢仪记得,在时疫之时未起前,崔夫人就已经开始为崔简之张罗婚事。
崔夫人的视线当然不止会放在京城,像陈许柔家这般家中有起复之势又知根知底的,就是她最喜欢的儿媳类型。
李既欢就是活生生的人例子。
或许从最开始,陈许柔的探亲本就只是借口。
若非时疫之事耽搁了她脚步,或许她早就已经以女主人的姿态入住京城崔府。
闻言,崔简之差点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什么?”
“我与她相识的时候才多大?便是三字经都还没有背齐的年纪!她得是多早熟才能对我起情?”
谢仪含笑望他,坦率的话语也说出了几分阴阳意味:“公子自幼聪颖,还未及冠时就已经是多少姑娘的梦中夫婿?陈姑娘就算早早红鸾心动,也并不奇怪。”
“她甚至和当初的李既欢不同,李既欢更多的是想要与崔家攀附的野心,可陈姑娘却是实打实的情意。”
她冷静的分析思考,让崔简之有些失望。
旁的女子若是遇到这种事,恐怕早就醋意满天飞!
可他家姑姑怎么却坦率地让他害怕?
明明已经互通过心意,可是在有关谢仪的事情上面,崔简之从来都是不自信的:“姑姑既然已经明悉,又为何还要将人留下来?”
“这一路本来就不是胡闹玩耍,我这就去打发了她!”
一向杀伐果断的男人,也就只是在谢仪的面前,才会露出这副截然不同的模样。
谢仪伸手拦他:“我们此行南下必要从岭南借道,有陈姑娘在,其中关窍更好打通。”
水盈盈的眸中饱含意味,崔简之却急了:“岭南借道没她亦有路。”
“姑姑,莫非在你心中,我还没有一条官路重要?”他甚至带了几分委屈。
谢仪毫不犹豫地否定:“怎么可能?”
“公子,我从陈姑娘的眼里看到了对你的势在必得……”这抹神情,谢仪还只在崔简之望向她时的眼底得见过:“你觉得就算我有心拒绝,她就不会悄悄跟到后头?”
“如果她真的在一路上受了伤,依两家情分也不可能没有不管的道理。”
比起超出计划之外的不受控行径,只有将人真的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谢仪才能够真的安心。
她耐心解释,可崔简之的眉眼始终舒缓。
让他真正难受的,是他看不到谢仪对他的半点在乎!
那些宫闱女子的争风吃醋,怎么谢仪半点没有学会?
男人的怨怼几乎快从一双凤眸中满溢,谢仪会意地将他掌心紧攥:“我会答应留下她,还因为我足够信任您。”
“我相信,任何人来了使尽所有手段,都不可能将你从我的身边抢走。”从前的谢仪不会将这些话宣之于口。
其实哪怕现在脱口时,她也悄悄红了面庞。
可她最近研究的话本子里写了,欢喜一个人,就是要让对方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