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她的眼角,直接便留下了一道红痕。
胤礽看得碍眼,整个人越发烦躁起来。
“说话!”
“……疼。”
好疼,哪里都疼。
“什么?”
辛夷的声音太小,胤礽就只看到她嘴唇动了动,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我说疼。”
辛夷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胤礽,如果刨除掉她脸上抹也抹不干净得泪水的话,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简直是平静到不可思议,根本没有半点情绪可以让人感知。
“殿下弄疼我了。”
胤礽这才意识到要松手。
但刚得了自由,辛夷便拽了拽自己衣袖,问道:“殿下,敢问妾身现在可以走了吗?”
胤礽才被她泪水浇灭的怒火,又一下烧了起来。
“董鄂氏!”
辛夷的目光不闪不避,只问他:“殿下还有何吩咐?”
胤礽被气得是胸膛起伏,手抬起来,但对上辛夷的目光,又恨恨放下,转身在屋中大步的走来走去。
辛夷也不再说要离开的话,就只默默站在那里,也不看胤礽,目光空落落的,似是落在了地上一点,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在看,也根本就感觉到自己还在哭一样。
若不是间或还有她吸一下鼻涕的声音,这屋里就跟没有她这个人似的。
胤礽气不过,走回了桌边,端起桌上那早已经凉透的茶,直接就灌进了嘴里。
“不许哭了。”
辛夷没有反应。
“啪”的一声,茶杯被胤礽摔去了屋子的另一边。
“孤说你不许再哭了!”
辛夷眨了眨眼睛,像是被茶杯的破碎声惊到,抬头看向了胤礽。
但她的眼泪没有停下,反倒是这么看着胤礽,眼圈又更红了一些,嘴唇紧抿,却仍是泄漏出几声呜咽。
“你!”胤礽挫败道:“你到底是在哭什么啊?”
无奈得将人抱进了怀里。
“孤都还没有说什么。”
但他不抱还好,这一抱,一开始辛夷还僵着身子,可被他又不容拒绝的搂紧了几分,手一下下的拍在后背哄着,辛夷却是再受不住了。
先只是小声的啜泣,后来越发的不可收拾,手攥紧了胤礽衣服的前襟,辛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说了,你——你说了好多。你凶我,你——跟我,吵架。”
“我明——明明什么、什么都没、什么都没做。”
“全都是——事情——全都是、是你——做的我、没有,我根本什么都没做。”
“是你——你无理取闹——”
“你说翻脸就翻脸,说不来见我就不来见我,我——我都——都没跟你闹。”
胤礽干脆抱起辛夷到软塌坐下,揽着她问:“孤不见你,你难道就不会来见孤的吗?嗯?这毓庆宫中,难道还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我不敢啊。”辛夷崩溃道:“我怎么敢。”
“有什么好不敢的。你是孤的太子妃,你什么事情都不用不敢,有孤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