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皎月走到谢夫人的院子前,还没有进去便被红叶拦住了。
红叶道:“二姑娘回去吧,夫人已经歇下了。”
谢皎月听见她的话后,脸色平静地跪在地上。
“无妨,我可以跪在这里等夫人醒来。”
今日的天气阴沉沉的,虽然没有下雪,但仍旧十分的寒冷。
谢皎月湿漉漉的青石板上,不一会儿,膝盖就被坚硬的石板硌得生疼。
红叶看着她,召来了旁边的小丫鬟。
和小丫鬟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小丫鬟便匆匆跑进了院子里。
谢皎月看不见红叶的动作,忍冬却是将红叶的动作分毫不差地看进了眼里。
忍冬跪在谢皎月耳边,低声道:
“姑娘,有丫鬟进去给夫人报信了。”
说到底,能在深宅大院里伺候的丫头能有几个是愚蠢的。
她知道夫人没有歇下,这只不过是不想见她家姑娘随便找的托词罢了。
谢皎月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她淡声道:
“劳烦红叶姑娘转告夫人,若是她今日不出来见我,皎月便血溅这红梅院前,为我的丫鬟求一个公道。”
红叶一顿,随即道:
“姑娘且在此处等着,奴婢现在便进去禀告。”
*
“她当真这么说?”
谢夫人听见红叶的话,扶着桌子站起身。
红叶道:“二姑娘那副神情不像是儿戏。”
谢夫人冷笑:
“她果真是翅膀硬了,都敢拿死威胁我了。”
谢夫人起身朝着屋外走去,走到院子前,看见跪在原地的谢皎月时,她道:
“你有何公道可求?那个丫鬟若是老实安分地待在院子里,又如何会被白嬷嬷带走?她若是没有被带走,怎么会跌进池子里淹死?”
谢夫人的话已经算是给知秋的死定性了,她不欲后宅再起风波,自然不想为一个丫鬟的死大动干戈。
只要把这个丫鬟的死定性为失足跌进池子里淹死里的,这个丫鬟便没有什么公道可求,能粉饰太平。
谢皎月不傻,她知道谢夫人这话是警告她不要再多生事端,可是她不能。
知秋对于谢夫人来说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丫头,但是对于谢皎月而言,知秋给了她这三年来仅有的一丝温暖。
“知秋是被人害死的,她不是失足跌进池子淹死的。”
谢皎月跪在地上,地上的寒冷顺着骨头缝沁入她的身体里,冷得她整个身子都在打颤。
她一字一句口齿清晰道:
“知秋的身上全是掐痕和棍棒交加的痕迹,脖子也有勒痕,她生前遭人凌虐,皎月求夫人,求夫人给她一个公道!”
谢夫人看着不识相的谢皎月,眼里全是对这个女儿的不耐烦。
怒气憋闷在心里,让谢夫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
她语气带着厌恶道:
“我已经说过她是失足溺水,与旁人无关。”
谢皎月沉默了片刻,她明白谢夫人的意思。
若是她再顶撞与反抗,不仅不能为知秋申冤,甚至连她都要遭殃。
若是求明哲保身,她现在应该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