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公主的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替穆皇后说话,跟拓拓公主对着干,但略用心一听,就会发现她话中的弦外之音。
穆皇后之前曾被太上皇和莫太后许配给萨克努过,所以,嫁给南宫逸之前,从前的身份已经被抹杀,这次是以翰林院编修之女的身份嫁给南宫逸做皇后的,虽然大家都对此心知肚明,但都不约而同的闭严了嘴巴,选择了遗忘,更没有人敢主动提及此事。
偏朝月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她之前的身份,先是提到她当日跳舞之事,之后又提到了她商女的身份,跳舞被她说成是三教九流之辈才做的,皇后现在高贵了,不能跳舞了,可之前身为商女之时,却做过那等三教九流之辈所做的事。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揭皇后的老底儿,触及皇后的底线,让在座的都为朝月的愚蠢感到着急,理国公夫人也很为这愚蠢刁钻的外孙女上火,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蠢货,自家人的短处遮掩还来不及呢,哪有向她这样当着外人主动宣传的?
情急之下,老夫人抢着说:“既然皇后娘娘凤体违和,不如咱们换点雅致的法子取乐。”
建安侯夫人附和道:“老夫人的主意甚好,不如大家连诗作对吧,御花园的风景这么好,又是皇后娘娘恩典,宴请我们大家,此情此景,最适合吟诗作对了,还请皇后娘娘定夺。”
采薇深知两位夫人是在为自己解围,她本身也最是喜爱诗词歌赋什么的了,但今天来的命妇们良莠不齐,若是对诗,万一有那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目不识丁者,轮到她对诗岂不尴尬,也伤了人家的脸面,故此,这个提议没有被她采纳。
她温婉的笑着说:“既然拓拓公主刚才说要看歌舞、马戏、戏法和杂技,本宫不能为大家跳舞,就给大家表演一个杂技吧。”
说完,望了南宫玉的方向一眼,意有所指的说:“无论是舞者,还是耍杂技、变戏法的,都是靠着自己的劳动、靠自己的双手挣吃饭的,就凭这,就值得别人去尊重,别人也没有理由去看低他们,本宫觉得,和这些所谓的‘三教九流’比起来,那些高高在上、一无是处、不劳而获的人才是可耻的!”
大家都知道皇后娘娘这话是说给谁听的,都纷纷附和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娘娘字字珠玑,妾等受教了……”
朝云面红耳赤,低首不语,心中虽然恨采薇当众斥责她,心里却有几分窃喜,自己被穆采薇当众斥责的事儿,一定会传到太后那儿,到时候,太后一定会更怨恨穆采薇的……
拓拓公主听闻穆皇后肯当众表演,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便消停了下来,。
虽然还在为不能亲眼见到《飞天舞》而遗憾,但又一想,等到皇上中了她的云雨蛊,唯她一人是命的时候,她便让这装腔作势的女人给她当跳舞的歌舞伎戏耍,到时候,她必定要让这女人天天从早到晚的跳《飞天舞》给大家看,看她还敢不敢拿乔托大?
众位夫人见皇后要表演戏法,也都来了兴致,兴头头的看着她。
采薇命佩瑶去取了一只空着的锦盒过来,再让她端着锦盒给众位王妃和公主以及夫人们看过,才命佩瑶盖上盒子,将盒子放在了一张距她的席面仅二三米远的一张矮桌上,笑道:“今日大家初次见本宫,本宫却因故迟到了,心中愧疚的很,待会儿,这盒子里变出来的东西就给大家分了吧。”
说罢,抬起手,隔空向盒子指了一下,煞有介事的叫了声:“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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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盒子分毫未动,采薇却信心满满的对佩瑶道:“去,打开盒子,给众位王妃、公主和夫人们好好瞧瞧……”
佩瑶也不信皇后就指了那么一下,就能变出东西来,但还是依言下去,打开了盒子。
顿时,满亭子的人都被惊呆了!
只见那盒子里流光溢彩,不知何时,已经装满了满满一下子的珍珠,白的、粉的、金的,颗颗饱满圆润,色泽艳丽…。
天哪,这…。是……哪来的?
一盒子的珍珠个儿大色艳、价格不菲,但大家却都无暇顾及珍珠的价格,不约而同想的是,皇后娘娘是怎么做到的?
大家看得清清楚楚,盒子是空的,皇后连挨都没挨到那盒子一下,就变出了满满一盒子的珍珠,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连拓拓公主都惊呆了,她看向采薇,讷讷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采薇淡然的一笑,高深莫测的说:“戏法嘛,自然是变出来的!”
“……”
早上时,众位夫人前来朝贺而不得见皇后,大家还对这位皇后娘娘心存不满,可后来皇后不仅来了,而且平易近人,大度仁和,对众位夫人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待得罪她的人也不曾针锋相对,这份宅心仁厚、端庄得体的做派,不正符合一位合格皇后的要求和标准吗?
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这位宅心仁厚的皇后娘娘,这会儿心肝儿正在滴着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