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大喝,惊得刘耿心头一颤,眼见石桥上有一骑正对着自己疾速冲来,方天画戟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他不及多想,连忙举刀去挡。
“叮——”一声脆响,长刀在剧烈的撞击下,瞬间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刘耿只觉刀身上传来一阵阵剧烈的震颤,由手臂直达肩膀。
“给我飞!”张峰暴喝一声,猛地翻转画戟,以戟尖小枝卡住长刀,随即向一侧甩了出去。
刘耿手臂上的酸软还未消退,长刀已然脱手飞出。
“哼,给我倒下!”张峰顺势伸展双臂,将方天画戟绕过头顶,抡出一个整圆。
刘耿来不及反应,画戟便已带着破空之声横扫而来,与上次交战时的场景如出一辙。他下意识再次向马背上倒去,只是这一次画戟没有扫空,而是向下斜移了稍许,不偏不倚的扫在马脸上。
战马发出一声极为惨烈的嘶鸣,便咚的一声倒了下去,刘耿也随之失去平衡,重重落在地上,半边身子都被战马压住。
“姓刘的,该你了!”张峰左手一扯缰绳,马儿瞬间人立而起,画戟举天而后向下,直奔刘耿面门捅了出去。
“将军!”
“疯子,小心!”
两道声音,从石桥两岸同时传出。
刘耿此时已然毫无还手之力,张峰只需将画戟再往前送出半尺,便可结果了他的性命。然而项小满的疾呼以及他临战时的感应,让他本能地收戟向一侧闪了一下。
嗖的一声尖啸从他耳下掠过,左腮上瞬时血如泉涌。
张峰眉头一皱,连忙勒马回望,但见一人一骑,手舞偃月刀,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已然向着项小满冲了过去。
“刘文康!!”张峰看清来人,不由心中一惊,想到赫连良平的介绍,再看项小满已然挺枪迎了过去,顿时大怒,当即舍了刘耿前去相助。
也就在这短短的一瞬,刘耿身后的将士也已追了过来。天枢营都尉将他从马下拽出,见他右腿弯曲,无法站立,连忙扶着他问道:“将军,您怎么样?”
刘耿没有回应,只是一脸惊愕,却又稍显木讷地望着石桥另一侧正在激斗的三人,或许说,是在看刘文康更为准确。
“将军,将军……”都尉又叫了几声,不时往后军望去,眼见杀伐声已起,不禁又惊又急,“将军,敌军已经追上来了,我们得赶紧撤!”
刘耿这才收回目光,往后军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火把从密林延伸至半山,正不断向村尾聚拢。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当真是一败涂地,罢了,快走吧。”
说着话,咬牙上了一匹军士让出的战马,领兵向村外冲去。路过三人时,便又勒马站停,对着刘文康喊道:“伯父,敌军已至,随侄儿走吧!”
“哈哈哈,子明自去,伯父稍后就来。”刘文康大笑着回应了一句,手中的偃月刀不停挥出,化作一道道寒光,左拨右挡,与「破阵枪」和方天画戟交相辉映。
项小满此时才算知道,赫连良平所言非虚,这刘文康一招一式都带有千钧之力,第一次与他对招,就感受到了不输张峰的力道,若非张峰及时来救,只怕他用不了多久便会落败。
而张峰也是有些惊讶,自他出村以来,还没见过有人能在他全力之下撑过十招,而这刘文康,不仅能扛住自己手中画戟,居然还可以有来有回的进行反击。
“哼,老杂毛,你倒是嚣张的厉害!”张峰战心大起,脚蹬马镫,跃上马背,一画戟便狠狠砸了下去。
刘文康不敢大意,连忙一刀挥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人耳膜生疼,刀戟紧紧贴在一起,缓缓往地上落下。
便在此时,项小满突然大喝一声,「破阵枪」由斜里突出,直刺刘文康的胸膛。刘文康感受到枪尖寒意,不由得心头一颤,慌忙力贯双臂,使全力拨开画戟,看向项小满面上,虚晃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