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的嗓子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但她还是努力地向周围的人求助:
“帮帮忙……找公安……叫救护车……”
她的声音颤抖着,满脸泪痕。
郑锦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混合着脸上沾染的灰尘,在脸上划出几道脏兮兮的泪痕。
她这样无助又绝望的模样,激起了周围人的同情和勇气。
本来还有些害怕,不敢靠近的人们,纷纷走上前来。
“姑娘,别怕,我们来帮忙!”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汉子率先说道,撸起袖子就走到车旁。
其他人也纷纷响应,七手八脚地把严越和大毛从变形的车里抬了出来。
“我家有床板!”一个大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转身就往家里跑。
很快,床板和棉被就送了过来。
人们小心翼翼地把严越和大毛放到上面,没有多余的言语,默默地抬着床板,朝着不远处的医院小跑而去。
郑锦正要跟上去,突然想起了曾亮。
那辆军用吉普车已经撞得面目全非,车头也变了形。
以这样的撞击程度,郑锦觉得曾亮就算不死,也应该重伤。
但谨慎起见,郑锦还是停下了脚步,转头对着周围帮忙的群众说道:“谢谢大家!那个人是潜伏者,很危险,得看住了!”
“潜伏者?!”
这三个字在那个年代,如同惊雷一般,瞬间点燃了人们的警惕和愤怒。
“抓他!别让他跑了!”
“对!这种坏人,决不能放过!”
群众们义愤填膺,自告奋勇地要去抓人。
郑锦心里感激他们的热心,但她也担心这些没有经验的群众会受到伤害。
“大家小心!不要靠近他!远远地看着就行!等会儿国安的同志会来处理!”郑锦高声提醒道,语气焦急而坚定。
听到“国安”两个字,人们的热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们虽然恨不得将潜伏者绳之以法,但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只能远远地围着那辆撞毁的吉普车,警惕地注视着。
郑锦看到这一幕,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转身朝着严越的担架追去。
她不敢想象,如果严越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急救室的灯刺眼地亮着,直刺得郑锦心慌意乱。
“姑娘,你胳膊上的伤……”一个年轻的护士走到郑锦身边,担忧地看着她血流不止的伤口,“我带你去处理一下吧。”
郑锦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急救室的门。
“不用,我没事。”
她现在满心都是严越和大毛的安危,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这点小伤?
她从随身携带的药包里,摸出一颗止血丸塞进嘴里。
又向护士要了些酒精棉球,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伤口周围的血污,然后将止血散细细地洒在伤口上。
血渐渐地凝结了,只是伤口看起来狰狞可怕。
做完这一切,郑锦依旧坐在急救室门口,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凝固了,走廊里的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