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廖自鸣瞪着阮江月,张口结舌片刻后咬牙说:“营中上下这么多人,干嘛非逮着我一个人折腾?
不能派别人去吗?”
阮江月诚恳地拍马屁:“要是旁人有廖大人这么能干,也不能一直麻烦廖大人不是?廖大人再辛苦一下吧。
等这难关度过了,廖大人就是北境军中第一大功臣,营中上下都不会忘了你,父亲也会为你向朝廷美言。
到时候升官发财,仕途顺遂——”
“好了好了!”
廖自鸣连忙打断她,低声咕哝:“升官发财有什么好?这边陲总兵一个小官都累得我脚不沾地了。”
阮江月只当没听到,半扶半拉着请他进医官营处理伤口。
廖自鸣也是得了重用腰杆子挺起来了,四平八稳地坐着,等阮江月招呼医官上前为他看伤上药。
恰逢这时阮星澜也在医官营内配药,便上前来。
阮江月让了位置给他。
阮星澜拿了擦伤药膏出来,用打磨的十分光滑的小竹板抹了药,涂上廖自鸣脸上的伤口。
廖自鸣的视线无可避免落到阮星澜的脸上、眼中。
如此近的距离,越发清楚的感受到此人眼眸如平静湖面,慧光内敛淡定安然,静水流深,不外如是。
忽地,阮江月低喝:“你干什么?”
廖自鸣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肘被阮江月抓住,他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方才自己竟是下意识的抬手,想掀了眼前这位李先生的面具看看真容!
廖自鸣原是要说声“抱歉”的。
但看阮江月眼睛微眯,眸光之中闪烁着被不悦光华,那姿态,很是护犊子,好像自己的人被冒犯了似的。
而他只是想掀个面具,并且没有掀到?
这让廖自鸣心中暗暗嘀咕一声“古怪”,便舔起面皮来:“少将军,不如看在下官这么任劳任怨的份上,给下官一点奖赏吧。”
阮江月眯着眼睛:“要什么?”
“下官很好奇李先生的长相,我——”
阮江月直接打断:“不行,换一个。”
“下官就要这个。”
阮江月冷眼睇来,看着他不说话,那眸中幽沉暗光却是看的廖自鸣瑟缩了两下,最后委屈叹息,“罢了,要不起。”
阮江月冷淡道:“军令如山,哪容得你讨价还价?好好做事,来日廖大人定能前程似锦。”
“好吧,好吧。”
廖自鸣又叹了口气,“下官就是一头拉磨的老驴,随叫随到还不能讨点点奖赏,下官很明白,很明白。”
“……”
阮江月稍微有一点不好意思。
毕竟廖自鸣的确很能干,自己先前的语气,是不是有点太冷了?
可是阮星澜的脸怎么能给他看?
这时,一直沉默的阮星澜微笑着说:“廖大人为三军鞠躬尽瘁,劳心劳力,您的福报在后面。”
廖自鸣哈哈笑了两声,“是吗?李先生说话总让人觉得舒适好听,爱听!”
上药结束后,廖自鸣离开了医官营。
虽然先前又是哀叹又是不甘愿的,可正经开始做事,廖自鸣却是一点也不马虎。
他对周边州府富户都有一定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