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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电梯吱呀作响,再停下来时,门后就是一条细窄而笔直的楼道。
楼道看上去也很有年代,像是早期城乡结合处街边巷子里的建筑。靠墙的电箱牵出杂乱的电线,头顶的灯泡瓦数不够高,叫人看东西总是暗蒙蒙的。
离电梯最近的是1号房和2号房,两户门对着门,3号与4号也是如此,只有5号房在楼道最深处,孤零零与黑洞洞的电梯门面对面。
青涿打眼扫了下除5号房外其他的房间,124号都大门紧闭,看不出来有没有住着其他人。3号房虽也闭着门,但门口铺了张红色的进门地垫,门正中央还贴着张倒福,看着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张久虞拿领来的钥匙解开门锁,众人一面观察,一面缓慢地走进了房内。
房间的布局装饰也都是早些年代的模样——墙壁泛黄,床上的四件套是大红大紫、印着大朵牡丹的样式,厚屁股电视机放在柜子上,头顶还盖了一片白色蕾丝布。
是一个单间,面积并不局促,还带有独立的卫浴。
青涿走到床边,面前吊悬着一根细线,他抬头看向天花板,伸手把线一扯。
浅黄色的灯泡亮起,将他的面容渲染上一层暖意。
张久虞则走到了电视机靠着的墙边,看了眼日历。
是那种一日一页、印有黄历的宜忌事项的小日历本,已经被人撕去了一小半,为首的那一页正是2011年3月1日。
……十个月的时间不短,在没有手机的情况下,确实只能靠它来记日子了。
“这个剧目旁白的话少了很多欸。”肖媛媛坐到了沙发上,抬头看了看始终笼罩在张久虞和江逐厄身上的蓝色光线。
“有可能也是因为十个月的时间比较长,节奏会更缓慢,但我们绝对不能和它一起慢下来。”张久虞摇摇头,也坐到沙发上闭了眼,“之前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现在终于有时间好好想一想……”
她睁开眼,疲惫之意散去,眼底含着冷光:“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是那次组织会议上,失骨者对于接下来惧本的一句预言。张久虞不知道永生心脏的事情,仍以为这就是惧本作为“钥匙”应有的难度。
一个“死”字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那些避而不谈、故意逃避的现实鲜血淋漓地被抬上了桌面,空气都紧绷了成了一根弦。
“我有件事要告诉各位。”就在这时,青涿忽然平静出声。
肖媛媛听到身后的声音,正疑惑对方过于严肃的语气,转头看过去,在看到人的那一刻不由自主直起了身子。
房间采光差,灯泡威力又太弱,屋子四角都爬上了昏昏的暗色,青涿就站在其中。
半边身子陷入黑暗里,仿佛随时会被墙角的影子冷不丁拖入另一个世界里。
心脏的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并非是不相信自己身边的人,而是此事牵扯太多。
——关于系统,关于他,还关于……整个剧场。在自己都剪不断理还乱时,告诉别人只会徒增疑虑。
他也有私心,很大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