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男人始终一言不发,靠坐在车窗边,神色黯淡。
喻少安不放心,坐在副驾上,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他。
应溪心酸极了,他一定背负了很深的愧疚和负罪感。
想到这里,她伸出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声音温柔,“老公,别难过了,苏哲的死,不是你的错。”
闻言,池庭礼浑身僵硬。
良久,他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应溪的颈窝,眸底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应溪一动不动,她感受到,这个强势冷硬的男人,有一丝湿润。
回到金月湾。
池庭礼上了楼,应溪没跟上去,因为喻少安也跟来了。
她去厨房跟李叔交代了一下晚上多一个人的饭,然后出来沏了一壶茶。
喻少安坐在沙发上,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今天,在墓园,没看到林小姐。”应溪递给他茶杯,在他斜对面坐下。
喻少安抿了一口茶,轻叹一声,“哎,我早就料到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跟我说实话,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和林晚清有关系?”应溪看着他。
喻少安摇头,“我只知道苏哲是被林晚清带回来的,我也和她多次侧面正面打听过,她始终是那一句话,苏哲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的遗体。”
如果她不主动交出人,他们谁劝都没有用。
应溪挑眉看着他,压低了声音,“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林晚清为什么要将苏哲的尸体和其他遗者的混淆。”
喻少安也拧着眉头,他同样搞不懂林晚清的用意,“我也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总不可能是为了保护苏哲吧?”
“可惜了,她的助理为她担下了所有罪名。”应溪惋惜道。
“不管怎么样,晚清都脱不了干系,我倒是希望她不要再隐瞒我们,出来坦诚面对,也算是积德。”
喻少安说着,有些烦躁,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点燃一根,深吸了一口,吐出白雾。
烟雾缭绕中,映衬着喻少安阴郁的面孔。
应溪心里有些堵得慌。
两人正说着,偌大的客厅内响起突兀的手机铃声。
喻少安拿起手机,“是晚清。”
应溪抬眸看向他,只听他说:“晚清,苏哲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电话那端,林晚清嗓音清冽温婉,“我都知道了,少安,我也很难过,我本来是遵从苏哲的遗愿,将他葬在故乡,那个时候我忙于剧团练舞,就把这事交给我助理了,谁知道……”
剩下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声音听起来有些悲怆。
喻少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问,“晚清,你真的不准备告诉我们吗?”
林晚清顿了顿,语气悲伤,“少安,连你也开始怀疑我了,是吗?我现在在广东机场,准备登机飞伦敦,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吧。”
说罢,她挂断了电话,留下一室沉闷。
最后,喻少安也没什么胃口吃饭,见池庭礼始终没有出来的意思,起身告辞。
临走之际,他看向应溪,欲言又止。
应溪知道他想说什么,浅浅一笑,“放心吧,庭礼有我,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喻少安这才放心离开。
他离开之后,应溪转身回了卧室。
卧室内黑漆漆的,池庭礼静坐在落地窗前的小圆桌前,双眸空洞茫然的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