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讲到,李一峰宾馆柜台上接起未搁下的话机,竟而凑巧接通,事情发生得离奇的巧。
刚才两个打电话的军人,正在给李一川所在部队的分队打电话,这头一巧;李一峰近前,那两个以为,一峰有急事,也要打电话了,所以三话两句没讲完,让一峰吧,这第二巧;这边一急一忙,话机竟没搁好,而那边对方还有事情没讲清,话筒捏着不肯放,这第三巧;而第四巧是,对方接电话的,正是二哥老乡战友,是二哥亲密无间的家乡兄弟,熟知李一川的一切。
所以世间万物,机缘巧合的真的太多。故事接着讲。
李一川是开着部队军车来接李一峰的。他是部队老司机,随同的就是他的老乡,刚才接电话的裘立军。
相比之下,一峰的二哥一川,谈天说地的口才远没有裘立军好。
兄弟俩短暂一抱,裘立军早已不停的在讲,一时说一川没有五弟高大英俊,一会又说这么巧的事情,天下少有。
当李一峰把这次美术考试,自己只考了一场的原因跟二哥一讲,裘立军连呼可惜,又马上鼓励一峰不要泄气。
一峰马上欢喜上了这个跟二哥差不多身高的立军哥。就把火车上的事,连同老爹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上海牌手表被抢一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一峰心中有种把裘立军当自己人的味道。
裘立军听了,立即发作,一定要一川连夜去向塘,决不能让这群恶霸横行了。
一川向兄弟仔细问了相关情况,说:
"老裘,这是地方上的事,这火车上的事,你我又不是没听说过。
说实话,连地方都很难插手,这毕竟是铁大哥的事。铁大哥牛气冲天,他们不管,地方能管得了吗?更何况我们部队?
这事依我看,还是回部队再说,你囗才好,我五弟文笔也可以,干脆你们俩合作写份情况报告,我俩个签名,上报部队上级,这事情,是得重视。你看这样好不好?"
裘立军当然赞同。
于是李一峰千里探望二哥,在部队住了三夜,与兄弟情倒没诉多少,写这报告倒实足写了两天。
一峰力求还原事情真相;裘立军着力要求实出事态的严重性和对社会造成的危害性;一川则表示,真实地向上级反映情况,是底层民众应尽的责任,虽说不一定有结果。
但后来的事实结果,却不如一川所言,不久,全国打击黑恶势力之风顿起,社会风气一下子清洁了很多。
这事跟李一峰写的报告,有没有直接关系,不得而知。
却让一峰相信,不向黑恶势力低头,是每个公民最起码的必备素质。这是后话了。
就这样,一峰十分向往的军队生活,因这件事,竟变得索然无味。
第四天,一峰二哥所在部队,正有车要远赴浙江金华办事,李一川联系好后,送兄弟搭顺风车回浙江。
一川给了一峰三百元钞票,吩咐兄弟,到金华后转义乌回嵊县。
一峰接过二哥递上的挎包画板,与二哥挥手而别,一大早随军车而去。
临行前一晚,兄弟俩下了一整夜的象棋。
此时一峰的棋力远非二哥对手。
李一川知道,自己这个小阿弟,有股永不服输的劲。
一开始,一川就有意摔打兄弟,让他盘盘输得車炮全无,士相不剩。
可后来他渐渐发现,这个五弟,宁愿盘盘输,也绝不要他让子,更从不悔棋。一见输了,当即认输,只是要求重来。
虽然看他输得毫无脾气,难受的几乎要哭,可就是不肯轻言结束。
真的是尽管屡战屡败,却定要屡败屡战。
他跟一川拼耐力,拼毅力。而且越战越勇。
看到盘面一有转机,见二哥陷入沉思,就拿言语刺激二哥,说什么堂堂全师的象棋冠军,也不过如此啊!输了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等等,还未胜利,提前庆祝。不停的骚扰。
天都快亮了,仍然精力旺盛。
李一川被拖得身心疲惫,无力再战。到后来头昏脑胀,昏招频频。被一峰抓住机遇,胜了几局。一川连叫皇天,说跟兄弟下棋,真的尤如与魔鬼打架。最终只有讨饶为止。
分手时,李一川对自己五弟处境,并不多说什么,只是鼓励一峰,按自己的思路,走自己的路。但有一条,绝不可做违背良心道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