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轻蔑笑道:“当初跟随打仗的,全是些泥腿子大老粗,又能懂得几分道理?天下太平了,转眼成了权贵,富贵归乡里,怀揣金银没处花,能不学着享乐?”
“这人呐,都是这样,欲壑难填。没钱的时候想着有钱,有钱之后呢?想着更有钱。。。。。。”
“可一群打打杀杀的泥腿子,有几个懂得挣钱?那就只能用笨方法了,巧取豪夺的欺凌弱者。”
徐妙云捂住了丈夫的嘴巴:“夫君,你小声些,满朝文武都被你说得粗鄙不堪,小心让人听见。”
“哈哈哈,我就说嘛,我嘴太毒,不适合做官。夫人,你说我分析的对吗?”
徐妙云叹息一声,点了点头,“虽然言辞直白,但却一针见血,直指病根。”
心中暗暗感慨:“难怪父亲宁愿常年出去打仗,也不愿回京城多待,这就是个泥潭。”
黄易安慰说道:“别伤感了,这是朝廷的麻烦,该皇帝去头疼。我约了隔壁的道衍和尚下棋,晚上再回来,你们吃饭不用等我啊。”
交代好就出门了。
。。。。。。
“敢问黄施主从何而来?”
“前不久黄河决口,我们夫妇在孟津县救灾治病。”
“哦?听闻河南出了一位神医,以一人之力挡瘟疫于孟津,莫非就是阁下?先生大义,小僧失敬!”
黄易摆手道:“医者本分,算不得什么。”
“施主一路可曾观察过如今的凤阳百姓?”边落子边闲聊,道衍和尚不疾不徐的问道。
“四下流民,几乎快赶上天灾了。”
“先生能救瘟疫,不知凤阳之事,可有解救办法?”
黄易愣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和尚,“我是个治病救人的大夫,不是除恶安民的钦差。”
道衍和尚哈哈大笑起来,“妙极!一句除恶安民,足见先生已经看透了凤阳的祸根。”
“呵呵,和尚,外面那首凤阳花鼓的民谣,是你让人传唱的吧?”黄易嗤笑问道。
额。。。。。。
道衍和尚笑声戛然而止,手上的棋子掉落地上。
毕竟他尚年轻,还不是未来执子天下的黑衣宰相,定力不足也正常。
本想否认,但看到黄易那洞察一切的眼神,道衍和尚苦笑道:“只是想为百姓尽点绵薄之力罢了。原以为我一个云游僧人,此事天衣无缝,没想到却被施主一眼看穿,惭愧。。。。。。”
黄易诚挚赞道:“不拘手段一心为民,大师何来惭愧?”
从和尚到大师,称呼的改变,意味着黄易的肯定。
“施主是如何看穿的?”
“如果今日没有遇到你,那我也猜不出来。可遇到你就很巧了,你代替知客僧在门口是为了等我吗?你怎知我能帮忙?莫非你早已认识。。。。。。等等,你认识我夫人?”